一从病房出来,助理便不浪费时间的对关爸报告事务,关爸垂着视线,也没注意到靠在墙边的宁黛,还是宁黛出声叫住了他。
“关先生,请留步。”
关爸和助理齐齐看过来。
因为才见过,关爸还记得宁黛,现在再见面,眼里好奇的光一闪而过,随即露出长辈和蔼的笑。
“你是和星寒一起来探望阿延的女孩子,我记得你姓宁是吧?”
宁黛笑笑,说是。
关爸想着行业内有那几家姓宁的人家,本城宁姓的生意人不多,关爸思索了一番,翻出了个名字。
“你家里是亚珠企业?”
宁黛脸上讶异:“是的,没想到关先生会知道,让我觉得很荣幸。”
关爸笑了笑。
虽然企业规模与集团不能比,与关家的生意也没什么交集,但到底是本城的老企业了,关爸还是有所耳闻的。
接下来就是例行的寒暄环节,上到爷爷奶奶,下到父母,都被关爸询问关照了一遍。
宁黛耐着性子一一回答,等到全部回答完,不再给关爸机会再说其他,转移话题道:“关先生,其实我是秦策的朋友。”
听见秦策的名字,关爸明显一愣。
在昨晚看到关博延发给他的照片之后,眼下秦策这个名字显然令他说不尽的难堪,也不怎么愿意提及。
儿子荒唐,他也气的要死,连带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秦策。
但宁黛选择守在这里,守着他出现,就是为了要和他提秦策。
“关先生,我和秦策之前约好了补习功课,但这几天他都没出现,他是不是生病了啊?”
老实说,关爸并不知道秦策如何,他这阵子忙,要不是关博延突然出了这事,他还不会放下手上的事,也别说去关心秦策的情况。
但这些话显然不可能跟面前的女孩子说,关爸拿出了长辈的姿态,模棱两可的回了宁黛的话。
宁黛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关爸,语带恳求的说:“关先生,我能去您家见见秦策吗?之前我好几次想去,但都不敢进去。”
关爸扯着一道笑,女孩子的话说的太奇怪了,不敢进去,说的好似有人会拦着她不让进,这话说出去,让人怎么想他们关家?
也因为宁黛这么说,关爸没法拒绝宁黛的要求。
何况她都说了是秦策的朋友。
秦策那孩子……,关爸又想起了关博延发给他的照片,心里一阵钝烦。
因为心烦,关爸没有多与宁黛谈论她刚才那话,直接应了可以。
宁黛高兴的笑眯了眼,迫不及待的问:“那关先生,我今天就能去吗?秦策讲习题特别厉害,经过他辅导,我这回月考考的不错呢,我还想再向他请教一些题目。”
关爸迟疑了一下,随后又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现在就去!”宁黛说着就要走,但才刚迈开腿,又忽然打住:“关先生,我贸贸然上门,能进的去吧?”
“当然,你去吧。”
得到如此保证,宁黛高兴的撒丫子就跑。
直到人跑没影后,关爸才从烦闷的心情里回神,忽然问跟在身旁的助理:“那小姑娘再三强调进不去家里,难道我家门口还有恶犬守门员吗?”
助理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便继续保持沉默是金的准则。
没等来助理的回答,关爸也不恼,取出手机,往家里座机打电话。
宁黛进了电梯,隔绝外人后撤下了脸上的笑意。
爱国出声问她:“带鱼姐,你现在要去关家吗?”
宁黛“嗯”了声。
既然都得到了主人的同意,她怎么可能再等下去。
快步出了医院后,宁黛上车报了关家的地址,同时,也给家里去了电话,让家里司机到她报的地址来接她。
到关家门口时,夜幕拉扯着星子已经布满天空,有星但无月,似乎比较适合做些什么。
关家亮着明亮的灯,似乎是在等着主人的归来。
宁黛按了门铃,不多时有管家模样的人来应门,等宁黛报了来意,对方爽快的打开门让她进去,显然已经得到了主人的授意。
管家引着宁黛往里走,一边说:“秦少爷最近几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房间里休息,您是秦少爷的朋友吧,还麻烦您过来探望,真是不好意思了。”
宁黛笑着敷衍了两句。
也不知道管家这话是哪位主人授意说的。
关家别墅一共三层,秦策住在三楼,据管家说,三楼是秦策和关博延的地盘。
然而秦策的房间却在三楼的最西侧,一看就不是个好位置。
管家敲了三声门,不等里头的人回应,手上已经扭开了门把手。
随着房门开启,室内景物逐一展现在宁黛眼前。
昏暗的灯光,看不出新旧的装潢,大床上,多日不见的少年正坐在靠近门的那边。
一身睡衣的少年,别提看上去多乖巧了。
目光触及宁黛时,眼里全是惊讶。
更是吃惊到微微张开了嘴。
管家先对少年道了句:“秦少爷,您的朋友到了。”而后又冲宁黛颔了个首,示意她请便,自己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
宁黛看了眼管家的背影,迈步走入少年的卧室。
房间里的陈设在门打开后已经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她的视线全在少年身上。
一直走到床边才停步,宁黛打量了他一番:“真生病了啊?”
少年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会儿他还沉浸在她突然出现的震惊中。
当管家事先告诉他,将有朋友来看望他时,他便处于迷茫中。
他没有朋友。
对于他的蚌壳精属性,宁黛也算是习惯了,直接冲他伸出手:“来,把你右手伸出来。”
少年不明所以,但看了看宁黛向他伸出的手,他也慢慢将塞在被窝中的手伸了出来,放进宁黛手心里。
手心贴手心,意外的暖和。
宁黛一把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眼前拉了拉,视线落在手腕上。
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手腕上没有红肿等伤,她才放开。
少年还深埋在疑惑中,却又听她说:“小伙子,你已经成年了,可以选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伴着这话,一只手压在他头顶,薅了两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