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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於禁中草诏,虽宸翰所挥,亦资检讨,谓之视草。”————————【翰林志】

贾诩并不关心这些奏疏写的怎么样,他所关心的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会是谁。刚才秘书郎们为此争执的言语并未传入贾诩耳中,但彼此之间的反应却或多或少的早已在贾诩的意料之中,当他将陈琳拟好的奏疏转呈给皇帝时候,皇帝简单扫视了几眼,点头道:“嗯,大方得体,到底是文学之士,不用删改一字。”

又问拟诏的是谁,皇帝笑道:“是陈孔璋的手笔?我想也是,秘书监诸人俱有才学,但有这份功利心、渴望上进的,也就只有他了。”

陈琳本是袁绍幕僚,当初南皮城破,亲附袁绍的谋臣文士都死了,唯独他与应劭因为有一技之长被皇帝看重,这才侥幸偷生。存活不易,陈琳只能尽心的去讨好、揣摩皇帝,就如同上次的《平羌碑》,正是陈琳绞尽脑汁,熬了好几个夜晚才写出来的大作。在短短的时间里,陈琳从一个袁氏旧臣,一跃而成为皇帝的文学待诏,善写文章这一最大的长处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

如今陈琳倒也看明白了,只有心甘情愿的去做皇帝的口舌,不但性命无虞,便是功名利禄也会接踵而至。他经历过生死险阻,身份不纯,所以时时刻刻都保留着一颗忧谗畏讥之心,其他人则不然,即便因为性格保守而错失了这一次机会,只要身名家世仍在,就还会有更多机会等着他们。

“有的人心有顾虑,不敢动笔,有的人不屑于此道,务求稳慎,担心过誉则毁。彼此推脱起来,倒是只有陈琳看得明白、做的利落。”贾诩难得夸奖了一个外人。

“今天先是投石问路,秘书监文学之士虽多,但也不是所有人能为你参赞拟撰。这个陈琳倒是可以,听你的语气,想必你也是看中了他的随机应变。”皇帝将粗略看了一遍的奏疏递还给贾诩,说道:“将其拿去给符节台用印,尽快发给徐晃。”

“谨诺。”贾诩双手接过奏疏,口中应道:“陈琳不论文辞,才学,具有所长,然则其曾为袁氏门下,秉笔拟诏,就怕会引起非议。”

皇帝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缓言道:“犯不着担心这些,我用人从不看出身,只看他值得不值得我花心思去用。”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成分不好的陈琳,其实是在借此宽慰贾诩的心,因为跟陈琳比起来,贾诩曾依附董卓,参预机密,同样会引起非议。

贾诩与皇帝心照不宣,同时也是放下心来,手持陈琳草拟的诏书,奉皇帝的吩咐赶入宫中,请来了符节令祖弼。

“此乃国家定诏,事情经济,需速下扬州镇南将军处,还请祖令出印玺一用。”贾诩客气的说道。

祖弼狐疑的看了眼那份奏疏,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贾诩,似乎在猜想对方假传诏命的可能性。末了,他才缓缓开口道:“诏书需用尺一之牍,写在缣帛素纸上的‘诏书’,并非正统。若要盖印下发州郡,恕我不能从命。”

“仅是未用尺一之故么?”贾诩面色不改,好整以暇的问道。

祖弼犹疑了一瞬,答道:“贾公既然说是陛下已经对此过目、允准,在下自无异议,只是形制仍要照规矩来。”

贾诩拊掌道:“如此便好,空白的尺一牍已经派人去尚书台索取了,还请祖令留待片刻。”说着便唤人前往尚书台索要尺一牍。

根据汉制,朝廷诏书大都是写在一根长一尺一寸的诏板上的,故天子之诏书便有‘尺一’之称。尽管现在经过研究改进的新式造纸术已经大大减少了造纸成本、提高了纸张质量,上至朝廷官署,下至地方州郡官府都已开始用纸来撰写公文,民间也由太学、国子监开始,纸张传入高门甲第,甚至是寻常商贾之家。纸张的推行极大的挤占了缣帛、简牍的使用空间,尽管如此,在某些特殊的领域,简牍、缣帛仍旧还在投入使用,比如朝廷正式下发的诏书,依然是采取的尺一诏的传统。

祖弼担任符节令多年,始终奉公职守,严明无私,当初就算是董卓想要索取印玺自佩,祖弼也是宁死不肯,最后在蔡邕的说情下才逃过一死。王允执政以后,十分欣赏祖弼这个幽州人不卑不亢的气节,依然将符节交予对方保管。而祖弼又是个恪守规矩的人,王允本以为他市恩在前,祖弼自当在职权范围内有所‘报效’才是,谁知皇帝一声令下,祖弼便顺从的几次交出印玺给诏书盖印——甚至没有经过大臣们的共商会议。

世人都知道皇帝罢黜王允,靠的是马日磾、赵谦等大臣的支持;荀攸、贾诩的谋略,但鲜有人知的是,在一开始,皇帝利用诏书从尚书台夺权,便是有祖弼从中出了大力。

贾诩对祖弼知根知底,虽然这么多年祖弼仍旧是符节令,却不敢有任何轻视——谁知道以后皇帝找到了更合适祖弼的位置,让其一跃而起呢?如今他抱着试探的心思打探着祖弼的态度,发觉祖弼对此事唯一的反对仅仅只是诏板使用的不合规矩,却没有一针见血的指出诏书由秘书郎拟写的本身就不符合汉制。

难道祖弼是真不知道这里的关键么?恰恰是因为对方数年前亲自经历过一次皇帝在尚书台收回奏疏批阅之权,所以再度遇见这事,心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想到这点,贾诩心里对祖弼的评价倒是高了几分,看来对方也不尽然是泥古不化之人。

这时已有人从尚书台拿了几根未经用过的尺一牍,贾诩随手捡出一根放在桌上,当着祖弼的面,拿过润好墨的笔在竹简上一字一句的誊写起来。未过多时,他便将陈琳所拟写的诏书抄录到那根竹简上,待竹简上的墨迹微干,贾诩这才对拿去展示给祖弼看:“眼下既已如此,应当可以用印了吧?”

祖弼轻轻吁了口气,若说刚才听闻皇帝让秘书郎拟诏已经是使人震惊,如今亲眼看到贾诩轻描淡写的抄录誊写,俨然一副尚书令的做派,这更是让祖弼心中骇然不已。此时他已隐隐察觉到这件事背后会引来的争议,但他无力阻止、也不能阻止,只得伸手接过贾诩手中的尺一诏,上下看了看,一应无误,这才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站着的符节郎孙徽拿出随身带着的印玺,选出适合的印玺,在尺一诏上盖好一方红印。

“在下这里要先恭贺贾公了。”祖弼将尺一诏奉还之后,别有深意的看了贾诩一眼。

“只是肩头的担子重了,不比以前轻松自在,有什么值得恭贺的?”贾诩云淡风轻的说道,轻叹了口气,说着,又将刚才拟好的另一道尺一诏递了过去:“对了,适才却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份,也得烦请祖令用玺。”

祖弼立时愣了一瞬,刚才贾诩仅仅只是给他看了陈琳所拟写的一份诏书,这里一份又是从何而来的?

仿佛看出了祖弼心中所想,贾诩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陛下的口谕,嘱我撰拟成文,一并拟诏公示诸公卿。”

祖弼惊疑不定的拿过一看,顿时骇然失色,只见那份草诏上的内容赫然是命令尚书台今后不得擅自使用符节台印玺。

负责拟写诏书的尚书台不能随便用玺,其所拟的诏书还能算是诏书么?祖弼心里想到,恐怕这道诏书确确实实是出自皇帝的心意,以贾诩的谨慎,绝不会擅自拟诏。而这道诏书一下,尚书台等若是没有了拟诏的权力,那么今后该是由谁拟诏呢?是整个秘书监的文学之士?还是唯独贾诩一人?

“祖令。”贾诩屈指轻敲了敲桌案,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催促道:“诏书急切,不得怠慢,若是没有别的问题,还是早些用玺吧。”

祖弼这才悠悠回过神来,他心中暗自想道,自己不过是一个管理符节的官员,此等大事,自然有皇帝与诸位大臣们争议,自己哪有置喙的权力?既然这些诏书确实出自皇帝的首肯,他身为符节令,只要按照皇帝的意思加盖印玺就是了,别的也不需要他多管。

这两道诏书在加盖印玺之后,很快便具备了合法性,贾诩拿着它进入承明殿,今日在其中当值的正是司空、录尚书事赵温。

“这确是陛下本意?”赵温一见到从未到过承明殿的贾诩来此,心里便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当他看到那两份诏书后,吃惊道:“徐晃移师东渡,围剿山越,哪里就急于星火了?非得要在百官休沐的时候拟诏发下?还让秘书郎拟诏,以往有这样的成例么?”

“明公。”因为赵温官居三公、被封侯爵,故而贾诩语带尊敬,口气却淡淡的:“当今天子何曾拘泥于成例?”

赵温默然,盯看着那两份诏书沉吟了半晌,然后再抬眼看了看贾诩:“倘是如此,那尚书台将何以自处?”

“中台诸尚书为内朝,彼等各司其职、各行其事,自然与外朝九卿比肩。”贾诩解释道:“尚书令依然可以入承明殿理政。”

“嗯……”赵温向来以皇帝之命是从,这次既然明白皇帝决心已下,也没有考虑多久,很快便对外面人说道:“去请今日值守中台的诸尚书来。”

说罢,赵温复又看向贾诩,目光深沉:“看来以后这承明殿,很快就会有贾公的一席之地了。”

“不敢。”贾诩拱了拱手,谦抑道。

皇帝削弱尚书台权力的诏书很快得到内外朝臣的反应,一直以来,尚书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力,都比他们这些中二千石要尊崇,如今形势倒转,外朝臣自然乐于见到尚书们的权力收到削弱。故而对此提出异议最大的还是尚书,其中尤以尚书令吴硕为最,在休沐之后的常朝上,作为三独坐之一的他,更是直言其不可:“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天下枢要﹐在于台阁,已为定例。今有特诏,不许中台擅自调用印玺,愚臣浅见,此举只会徒增虚耗,不利于朝廷政令通达,行之有效。”

“尚书台如今机构繁复,人员冗杂,实不足以称枢要之地。何况诏书机密,不得传于多人之手,更不得轻泄。”皇帝如是说道:“诸尚书既有职分,自然不当秉笔拟诏,不然,其如九卿何?”

“臣还是以为,兹事体大……”吴硕低下了头,眼睛不住的往两旁看去,希望司徒黄琬与侍中杨琦能为他说上几句。

然而这两人却各有各的打算,黄琬先是说道:“陛下睿鉴,尚书台事务繁多,确实难为机要。当年陛下收尚书台批阅奏疏之权,移至承明殿,得无此意乎?今既收尚书拟诏之权,大可将其移至承明。如此,君臣每有议论、定策,可由承明殿径直拟诏下发,无须经手中台,少一关节,多一成效。”

杨琦跟着说道:“自陛下亲政以来,内外朝官并重,承明殿已为朝廷枢要。今既收中台之权,以正其本。则其权宜移于承明,以尊其重。”

“时移俗易,光武皇帝倚重尚书,是鉴于前汉权臣窃命,君权旁落。昔之尚书台,仅尚书六人,秉承上意,拟诏而已。今之尚书台,凡尚书、郎、侍郎、令史无数,各有职事,拟诏之权,应有专人而行。”皇帝没有直接回应黄琬与杨琦二人的话,而且打算着要先将事情做成定局。

吴硕心有不甘,似还有话要说,一旁的董承竟哼了一声,道:“吴子巨,你执意不可,究竟是因为你乃尚书令,还是因为你乃国家大臣?”

“臣自然是陛下的臣子,一应为公,岂有私情?”吴硕听到这诛心之言,连忙俯身道。

“既是如此,为何连尚书郎冯硕都明白的道理,你却是不明白?”董承说着,从一旁拿起一份尚书郎冯硕单独进上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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