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砚扭曲地笑着:“哼哼...你过去根本没有锻炼过,被放置魔术回路到底能不能用都还难说,就这样还妄想成为使役英灵的御主吗?”
“不!这可不是什么妄想!脏砚!”雁夜突然打断道:“就用你的秘术!你有的吧?”
见雁夜这么说,脏砚一只眼睛微微眯起,而另一只眼睛则是瞪大开来。
他冷冷地问道:“你想死吗?雁夜...”
雁夜顿时笑了:“呵,你都说放我一马了,怎么会舍得让我死?”
“吼~?”见雁夜成功将自己拿捏,脏砚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于是笑着说道:“是啊,你是老朽重要的工具,让你死这么早太可惜了!”
“就算是当不上御主,也能成为老夫备用的下一具肉体...”
“不过若是放低标准,稍稍锻炼一下的话,完成最低限度的指标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到脏砚说起备用身体,雁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可知道自己跑不掉的他很快又下定了决心。
这是与虎谋皮没错。若是最坏的情况他甚至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说着,脏砚转过身去,同时回过头来对雁夜说道:“我的要求是夺回工坊和间桐樱,剩下的我不会多问!”
“如果你能真拿到那个不完美的圣杯,那当然最好!到时候你想拿那个小姑娘怎样都随你!我也不会再插手你的日常生活...”
如果不是有和『降临者』的这段私人恩怨,脏砚肯定会对雁夜好好折磨一番,直到将其折磨地不成人形。
毕竟现在的脏砚是如此丑陋,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后代过上碌碌无为的一生,却不能允许他在自己的面前做出英雄般的举措。
因为这样一对比,反而显得腐朽的脏砚更加不堪,只会让他愈发不悦。
就如同原来的世界线那样,脏砚见雁夜可以为了一个小女孩挺身而出,重新投身于令自己厌恶的魔道,于是便对其实施了名为改造,实为折磨的非人虐待。
虽然脏砚将雁夜改造成了一名拥有资质的魔术师,但实际上一点魔术技巧都没有教会他,只是没日没夜的对雁夜进行折磨,靠消耗生命力来换取可观的潜力。
得益于当时脏砚的改造,如果说单论魔术回路,当时的雁夜已经有二流魔术师以上的水准,无限接近一流,只不过这么做风险也很大,雁夜随时有可能被体内的刻印虫啃食殆尽。
如果脏砚愿意教授雁夜魔术技巧,不让他陷入进疯狂当中,那么雁夜应该是有机会正确的成长的。
不过,对于脏砚来说,间桐雁夜毫无疑问是背叛者。
现如今他落到脏砚手中,脏砚肯定不会对他怀有怜悯之心,自然是想怎么狠怎么来。
可若是考虑到实际情况,没了工坊的脏砚反而要精心利用手里的资源,在雁夜的身上倾注心血,尽可能的让他成长成一名勉强及格的魔术师。
现在脏砚可不是什么财大气粗的间桐之主了,手头可以利用的资源可以说是少的可怜,只有去国外一趟才有机会汇聚资金。
一年的时间太短了。
即使是进行填鸭式教育,雁夜在他的教导下也不可能掌握多少精妙的魔术。
学习复杂的魔术往往需要深刻的理解,魔术越复杂,学习的时间就越长。
碍于雁夜的资质,想让他变得可堪大用,学习时间恐怕得以十年为单位。
而且现在脏砚还要培育虫群,这么一来更是让时间变得紧迫起来。
培育虫群需要相应的资源,现在的脏砚最缺的就是资源。
只要有了资源,到了加速使魔生长这部分,就成为了脏砚这种魔术师的拿手好戏。
然而,现在的脏砚是没有资源的,所以他得先筹备资金,之后再谈其他。
调查情报什么的姑且不论,首要目标先是得离开冬木,为雁夜物色一个好的圣遗物。
在这之后还得教导雁夜魔术,教他进行魔术对战。
不说让他大成,起码得让他知道该怎么隐藏躲避,改变他现有的思考方式。
总之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凑到了一块!让脏砚感叹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短。
不过这样看来,紧迫的时间也给了脏砚充足的挑战性,让脏砚这个怪老头反而乐在其中。
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脏砚已经做好了亲自下场的准备。
当然,这里的亲自下场不是指要他当御主,而是他要在暗中协助雁夜,顺便把控全局。
若是雁夜失败了,那他就归隐山林,继而谋划下一次的圣杯战争。
这里的雁夜并不清楚脏砚的考量。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只能以退为进。
见脏砚这么说,雁夜眼神坚定:“脏砚!这可是你说的!”
脏砚哼了一声:“哼,老朽还不至于去骗一个小鬼...”
“跟我来吧,老朽先带你到最近的临时工坊...”
随着脏砚化作一群漆黑的虫群飞上夜空,雁夜跟在其身后,晃晃悠悠地走向深山。
在月光的照耀下,雁夜口中喃喃道。
“放心吧,樱...雁夜叔叔一定会把你从那家伙手里给解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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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位于远坂宅邸地下的魔术工坊内,远坂时臣正透过使魔,观察间桐宅邸的具体情况。
就在昨日,远坂时臣从葵那边听闻了樱在间桐家的遭遇,心中不禁悲痛万分。
然而虽然很想立刻将女儿接回来,但残存的理智却不得不让时臣变得谨慎起来。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为什么樱会成为『御主(master)』?”
梆的一声,时臣咬着牙,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
很难想象,一直保持着优雅作风的他竟然罕见的露出了失态的模样。
就在前天,远坂时臣从言峰璃正那边得知了新御主的消息,也就是因为这则消息,让他再也没有睡过好觉。
具体的情况是言峰璃正在前天晚上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在接通之后才发现是间桐脏砚打来的电话。
两个老人一阵沟通,最终脏砚将樱成为御主的信息报了上去,并声称间桐樱就是间桐家在这一次圣杯仪式的参赛者。
在听到间桐樱这三个字的时候言峰璃正还愣了一下,在回想起这间桐樱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后不禁陷入到了深深的愕然。
间桐樱不是时臣的女儿吗?仔细算一算今年她才五岁吧?
就算是到圣杯战争开始,她也就六岁而已...
这样的一个孩子竟然会成为英灵的御主?
难不成间桐脏砚是在和他开玩笑?
尽管感到有些无法理解,可言峰璃正还是将这则消息告知给了远坂时臣,让这位本就忐忑的父亲陷入进了深深的焦虑之中。
然而这还不算完,隔天时臣又从葵那里得知了樱遭到虐待的消息。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关在漆黑的虫仓,遭受刻印虫和淫虫操弄,时臣就忍不住气的咬紧了牙关。
“该死的间桐,竟然这样对待重要的继承人...早知道就该把樱送到『艾德费尔特』家...”
『艾德费尔特』是位于北欧的湖之国——芬兰的魔术名门,有『测量矿石的天秤』之称。其家系中涌现出许多『Gandr』魔术的名家。
天秤是指『艾德费尔特』的魔术特性,魔术特性为『姐妹』。
本来魔术师是最忌讳其家系中出现复数继承者,就如同现在的『远坂』一样,但是『艾德菲尔特』却反其道而行,历代继承者都是两名,这也是『天秤』之称的由来。
远坂时臣的母亲就是『艾德费尔特』家的人,所以也可以说现在的凛和樱拥有着四分之一的外国人血统,也算得上是『艾德费尔特』的远亲。
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现在的『远坂』和『艾德费尔特』有着一定的恩怨,导致两个家族老死不相往来。
事实上,在第三次圣杯战争时,六十年前『艾德费尔特』前当主,一对双生姐妹参加过冬木市的第三次圣杯战争。
在战争中姐妹反目,其中妹妹战死,姐姐一人生还,据此有流言说妹妹的死因是姐妹对打的结果。
然而真正的事实是,『艾德费尔特』的妹妹爱上了远坂时臣的父亲,在与姐姐决裂后留在了日本,并为远坂家诞下一位继承人,也就是现在的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
原本时臣的计划就是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艾德菲尔特』的,如果不是因为『间桐』的横插一脚,樱最后的结果必然会被送到『艾德菲尔特』家,只不过这么做会让时臣赔上大量的资产。
当然,在时臣看来就算是把樱送过去,能不能得到重视还是两说。
虽然樱的天赋很好,但毕竟两家的关系这么糟糕,樱会遭受怎样的对待还犹未可知,只能拿金钱开路,希望樱能得到更好的对待。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间桐竟然找上门来,提前对樱来了个截胡。
一边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另一边还得自己倒贴。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份‘深思熟虑’,导致时臣好心办了坏事。
他不知道间桐已经堕落至此。如果知道的话,绝不会将樱送进魔窟。
学习魔术会受苦,在时臣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和你想当运动员参加奥运会而受苦一样,为了在某一行业展现风采,不受苦怎么能让自己的未来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人都是向上走的,为了让樱的才能得到更好的发挥,缺少继承人的间桐不管怎么看都是极佳的选择。
然而,时臣错就错在他对间桐的情报一无所知,一生近三十年的时间,他一次也没有目睹过间桐家那秘传魔术的庐山真面目,只能从文献中查阅到稀少的资料。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虽说葵说自己已经见过了那名英灵,但时臣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在间桐已经堕落的现在,也不知道那位英灵找到葵到底是有怎样的盘算?
时臣不知道葵得到的情报是否属实,也不敢肯定间桐是不是准备借着这次的会面坑远坂一手。
总之还是得小心为上。
想到这儿,时臣凝视了一眼使魔传回来的画面,旋即站起身子,走出了位于地下的魔术工坊。
来到房间里,时臣一眼就看到了在不远处静静等候的葵。
见时臣从工坊里走出,葵站起身来,对自己的丈夫露出期盼的目光。
“是要准备出发了吗?时臣...”
在葵的注视下,时臣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我需要先打一通电话...”
说罢,时臣来到走廊,在放置在门前的桌子前停下。
桌子上摆放着座机电话,这个东西可以做到远程通讯,可以说是有别于魔术的,人类的技术结晶。
时臣拿起话筒,在数字按键上按照记忆里的顺序挨个按下,很快便拨通了一通电话号码。
忙音在耳边不断回响,数秒过去,时臣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间桐...”
“你好,我是『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这次来电是想和间桐沟通一下...”
时臣先是和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几句,表达出了他想和樱通话的诉求。
对方一阵沉默,不一会儿时臣便听到了樱那稚嫩的声音。
时臣不禁放下心来,对着电话那头的樱就是一阵寒嘘问暖,这一说就是近半个小时。
在说的差不多后,时臣终于提起了正事,说想和樱的哥哥聊聊。
樱稍稍犹豫一秒,旋即在时臣的耳边喊起了亲昵的欧尼酱,说『爸爸找你』这种话。
莫名的时臣稍稍有些吃味,就像是自家的小白菜被人给拱了一样。
不过时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等待正主的就位。
“喂,我是塔兹米,有什么事?”
听到年轻的男声,时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
“很抱歉以电话的形式和您沟通...在这里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以樱父亲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