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萌只觉得耳朵一痒。
少年的声音轻轻柔柔凑过来，“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给她的礼物？
栗萌愣愣睁开眼。
却看到眼前的少年，空落平静的眸里，像是被霞光浸染一样，眸色深浓。
他语气低缓，薄唇轻弯起，“我知道你喜欢我。”
“额？”栗萌疑惑瞅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不知道？
顾诺散碎的发下，深浓的眸色渐渐转暖。
“所以哪怕我堂哥一直威胁你，你也舍不得出卖我。”
虽然他并不在意这份出卖。
他从来都是待在黑暗的漩涡里。
出卖他的人太多了。
却只有她，一次都不曾将他的消息卖出去。
“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每天都陪我到深夜。”
哪怕是用吃泡面这么拙劣的理由。
也想多陪他一会。
他每次训练归来，满身血腥绝望，都被她一个简单的笑容，一碗廉价无比的泡面暖了心口。
“我失忆了，你也不离开，我变成丧尸，你也保护我。”
顾诺说到这里，睫毛微颤，安静凝视着少女软白的脸，唇角的笑意转深。
“如果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抛弃我。”
他语调轻缓，音质却沙哑起来。
“只有小萌你不会。”
栗萌陷入深深的沉默，她觉得有必要说实话。
结果张了张嘴，怎么说？
好像要解释很多。
例如深夜陪他，是因为他深夜才出现，不深夜陪怎么陪？
吃泡面是因为她是女佣，不请泡面真请别的就破产了。
至于丧尸啊什么的……这么一解释也没说通自己为什么老是跟着他，难道要扯出系统跟任务的事情。
麻烦，算了……
她还等着喂丧尸。
没有空跟顾诺唠嗑。
栗萌刚要转身去找只会吃人的丧尸来咬自己。
结果身体不等动弹一分。
就听到一个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来。
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任务失败倒计时，三二一】
【0784号宿主任务检测，恶毒角色分数零。】
【剧情节点分数，负一百。】
【末日位面任务，全部失败，开启任务失败惩罚倒计时。】
栗萌表情绷紧了一下，失败了。
因为剧情走的不好。
所以被判定失败。
惩罚是什么，魂飞魄散吗？
栗萌抿了抿唇，一言难尽地听着惩罚倒计时的声音。
冷意一点点蔓延上她的心，还以为有机会能实现复活的愿望呢。
复活……栗萌突然皱眉，复活谁呢？
复活她自己，可是心里好像隐隐出现另一个身影，脑子跟浆糊一样想不起来了。
没有继续想下去。
顾诺已经伸出白皙的指尖，落到她的唇角处，温柔摸了摸。
他安静温柔的眸光，落在她脸上。
“小萌，没有化妆是不是？”
栗萌烦着呢，语气冷淡，“嗯，不化妆了，麻烦。”
天天往脸上涂个几层莫名其妙的玩意，到了晚上又要洗掉。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莫得意义的玩意，莫挨着她。
顾诺安静看着她，似乎感受到她的不耐烦，他沉默了一会，睫毛微垂。
“嗯，那就不化了。”
栗萌愣了愣，先前她嫌弃那么多次，也不见他改变。
怎么突然改了。
却看到眼前的少年，眼尾泛起微薄的红晕，笑得无奈。
“想让你更开心点。如果不喜欢，我会尽量压抑自己的控制欲，不给你添麻烦。”
他语气平和，却不知道为何含着一丝委屈。
栗萌无语看他半会，才试探问：“那裙子呢？碍手碍脚的。”
顾诺慢吞吞凑近她，“嗯，你不喜欢就不穿了。”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重了一分，那薄荷般的浅淡气息，萦绕过来。
少年无论何时，都是干净而清新的。
栗萌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讨厌他。
而且他向来强势，哪怕温柔也不见怎么卑微过。
突如其来的脆弱。
让她都不太适应了。
栗萌淡淡皱眉，“你不需要这样。”
反正任务失败了，她也懒得装小公举，也算是有些朋友情意。
栗萌语气随意起来，“这么大的礼物别随便给人，要是我只是看上你的权力，一直忽悠你骗你呢，基地给了我，我一脚踹开你自己去养小鲜肉怎么办？”
顾诺沉默起来，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真心实意，掏心挖肺的告白。
会得到这种回馈。
对啊，小萌要是突然不喜欢他了。
养别的野男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杀了呗。
栗萌听到倒计时剩下最后十秒，无奈深呼吸一下，白软的脸颊也圆了圆。
而眼前的少年，却轻抬起眸，“如果我让你养小鲜肉，你会一直，一直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