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阿挽,”容羡握着她的腰,箍着她不让动,转而咬上她的后颈,带着几分凶狠,“你就为了杀人越货千里奔袭,头都不回的抛下我。”
“合适么?”容羡拍了下她的腰腹,气息喷在耳后,带着些侵略的檀香气,浓郁得让人昏沉,“这么急着私奔,是要去见谁?”
“容羡,”卫挽握紧他的手腕,指腹落在他的手背上,只觉得容羡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你莫不是在那三千二百刀的凌迟受了刺激?”
“是吧,”容羡的声音很轻,散在风里,“是在那千阶上受了刺激,”
话音一转,容羡贴着她的脸颊蹭了下,启唇一咬:“阿挽要补偿我。”
“这不是在补偿你?”卫挽的指尖点在他的手背上,望着前方模糊不清的景色,“再多的,可就得寸进尺了。”
“什么进尺,”容羡衔住她的下唇,咬了下她唇中微肿起来的圆珠,“我可不光想进尺,”
“还想进你呢。”
卫挽后仰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阖着眼望向天空,声线随风,但很清晰:“这天不还亮着呢?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她神态慵懒,全然信任,是神情过度紧绷后,得到片刻和缓的松弛,招人的很,也十足惹眼,容羡暗下眼眸,探身回首,就借着这个姿势,吻向她的喉咙正中。
卫挽喉咙微动,一手朝见伸,摸向容羡单手持控的缰绳,另一只手上抬,捏向容羡染了胭色的耳垂,磋磨捏掐,将那耳垂欺负的充血才罢手。
容羡长睫掀起,分明可见那上扬的眼尾,沾了情·欲的红,抬眸看了一眼她的容色的同时,牙齿咬起那喉咙处的肉,力道却不重。
她桃粉色的指腹,同时跟着容羡的动作转移了阵地,摸向他的喉结,用指甲轻刮,转瞬,卫挽不停作乱的手就被容羡捉住。
容羡启唇,松了啮噬她喉咙上软肉的牙,跟着唇畔轻贴,转而指尖一动,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煨着,牙尖在她的指腹留下痕迹,唇畔下落,又贴了下她的掌心才罢休,一甩缰绳驾马带她回城。
可走的却非卫挽攻下的东城门,而是容羡带着部分卫家军走的西城门。
“这边有一棵与城墙并齐高的胡杨树,在官道上独树一帜,像个沙盘标点,”容羡的声音微哑,极度克制,他阖了下眸,想到方才卫挽的指甲,刮上他喉结时腾起的勃然心火,仿佛要将他一身筋骨燃烧殆尽,同时也敲响了他绷着弦的寺钟,止了他毛躁的妄动,“西边的城门,和东边不太一样,要矮一些,城门上的兽首是螭吻,”
容羡略带薄茧的指腹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瞧着人有些昏昏欲睡,就将声音放的更轻,贴在她的耳侧:“阿挽知道什么是螭吻么,”
“传闻龙生九子,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和螭吻,”
“长子囚牛性情温顺,龙头蛇身,次子睚眦,嗜血善杀……”语调轻缓,带着些清冽,被容羡拥在怀里的热意源源不断,即便被周遭的风吹散,仍然有些舒适,容羡的手臂圈住她的腰,手掌回搂在腰侧,指尖轻拍,带着些哄和安抚。
容羡带着卫挽从西城门进入,驾着马拐进小路,骋向有些荒废的郡守府,从后门将人抱到厢房,单臂拖着卫挽的腿弯和后腰,另一只手扯开腰际的宽衿束带,掀开外袍,将人裹在其中,才放置到小榻上。
寻了商刀卫带来的新被褥换上,才将人的甲胄、臂缚妥帖的解开放置到一边,揽腰将人抱上床褪了鞋袜,还不忘烧了温水,给人净面,拭手。
帖服的将被褥盖得严实,才将手顺进被里,捞出了她白净的足,脚背外侧还有一颗惹人眼球的小痣,容羡端着温热的帕子贴在她的脚掌,细细的擦着,没有分毫不耐,精雕细琢得仿若是在描摹什么珍品。
事毕,低眸瞧着那白玉微瑕的小痣,十足挑眼,勾着唇落下了个轻吻,而后拖出另外一只,重复的描摹,指甲圆润小巧,跟腱透着粉。
帕子落回水中荡起涟漪,府外百姓圈圈环绕,一如帕子落水之势,喧嚣声冲上云中城上空,容羡的神色稍冷,抬起手臂调整了下被他上挽起的广袖,端着铜盆放到坐狮架上,才系上了方才扯开的束腰,正了正后才朝外提步,轻手关了厢房的门。
“将粮食分下去些,”容羡来到堂厅,听着门外的喧嚣,瞧了眼紧闭的大门,对着卫家军的几个副将说,“北蜀占城这些日子,原本准备押冬的东西估计都被蛮夷粗野洗劫一空,没剩下什么了,别苦了老人和妇幼。”
“不是,先生,”王展挠了挠头,黝黑的皮肤有些憨厚,“是这样,云中的地窖是通开的,每家每户存的东西几乎很多,虽然不值钱,但富裕过冬不成问题,而蛮夷攻城时,家里壮年入地窖的少,所以剩的……挺多,”
“卫家军夺回城池后,他们就张罗着送了些东西,”
寇路明扶了下腰,也有些无措,跟着在王展话后接了一句:“我们卫家军在淮武王掌军时,便不许收百姓押冬果腹的食物,我们不敢要,云中的百姓又热情,所以……我们就躲到郡守府来了,没想到被堵。”
“现在,倒是我们成了那瓮中鳖了。”
即便卫挽不在议事厅堂,容羡也没有坐上主位,而是提步朝着主位下首的第一把木椅走去,端着茶壶晃了晃,将壶内的清水倒出,洗了几盏茶碗后,从荷包里捻出抹磨好的茶,煮了一壶,给在场的五人分了:“尝一尝,暖暖身子,卫都地界产的茶,你们将军最喜欢了。”
语顿,等五人喝了茶,才话音一转,提起了方才他们所说的事,抬眸看向郡守府堂厅正对的大门,语调清幽,一如这盏茶般清冽:“送什么都尽数收下,”
陡然闻言,五人都诧异的从茶盏里抬起头,看向右下首位持着茶杯却只闻茶香的容羡。
“左不过是一些素食,开仓放粮,混了百姓送来的素食熬粥发下去,粥棚设在城门前就好,记得多放些粟米。”容羡放下茶盏,狐目微眯,声线平淡未掀波澜,“还有,将蒙贡的尸身吊在城门前,以供百姓泄愤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