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抓到你了!”
丢下一大堆政务军务的赵昊现在开启了安心哄孩子模式,他似乎要把之前亏欠老婆孩子的一下都补回来,一向勤奋的他居然有整整五天没有出家门,每天不是陪老婆习武练字就是看孩子。
赵灵儿现在愈发的明媚可爱,她一开始跟赵昊很是生分,但赵昊不厌其烦的陪她玩了三天捉迷藏后,走路还晃晃悠悠的赵灵儿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很疼她的父亲。
更别说父亲还蠢萌地故意装作找不到她,让幼小的赵灵儿心里经常升起一股小小的满足感。
“冠军侯最近似乎挺开心啊……”
赵昊撒手不管了,辛苦的人就是刘晔了。
给战略大师刘晔的具体职务还没有正式确认,但刘晔已经成为了整个战区的二号长官,一切钱粮、军务都要靠这个还年纪不算大的中年人拿主意,
如果是别人可能已经忙得发狂,可前半生并没有得到重用的刘晔很喜欢这种感觉,越忙越开心,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依然精神抖擞,快乐地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可纷至沓来的军务越来越多,刘晔虽然能处理,但好多重大问题还是不敢拿主意,他只好闲的没事就在赵昊家门口游荡,趁着赵昊和孩子捉迷藏的间隙抓紧扯住赵昊,汇报一下现在的工作。
“哎呀,我说子扬先生,你的战略战术比我高明多了,我说全权交给你,你就可以拿我的大印去指挥大军,干啥事事都要来请教我。”
赵昊笑嘻嘻地逗弄着怀中还不会说话的赵信,赵信似乎感觉刘晔的胡子非常有质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刘晔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可没想到赵昊居然非常无耻的抱着孩子前进了一步,让赵信正好一手抓到,疼的刘晔哇的一下叫出来。
“嘿嘿,嘿嘿嘿嘿,”赵昊不好意思地让儿子把手拿开,心道自己的儿子就是厉害,一把就能抓的这么稳准狠。
“老爷,你岂能如此娇惯信儿。”
程幽在赵昊面前百依百顺,可对自己孩子的教育问题却颇为认真,毕竟她不是正房,岂能让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染上骄纵轻狂的毛病,更不能让赵昊对赵信如此骄纵。
她急切地把儿子从赵昊怀里抢过来,一副母猫护崽的模样,赵昊一阵心虚,心道自己以前也很讨厌熊孩子,怎么有了孩子就不自觉的成为了熊爹娘。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冲刘晔鞠躬致歉,刘晔也慌忙摆摆手,道:“一点小事,有劳冠军侯……”
“哇……”赵灵儿见父亲好一阵子不理她,索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吓得刘晔一阵哆嗦,心道今天确实不适合拜访冠军侯,弄得人家家里都乱作一团。
“咳咳,子扬先生,我真的不是懒,我只是,呃,你也看到了,孩子出生以来我还没有好好陪陪他们,以后再东征西讨,肯定又要花费很多的时间,
所以也只能累您能者多劳了。”
刘晔微笑道:“这个我懂,冠军侯为国而战,难有时间享受天伦,晔也不该打扰。
只是凉州的魏军现在和张就激战正酣,有许多事情,还得靠冠军侯主持。”
张就投靠赵昊之后真是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军事才华,他自己挡住群龙无首的凉州魏军猛攻超过一月,还多次击溃趁火打劫的羌胡和南匈奴,立下赫赫战功,
赵昊正秣马厉兵图谋中原,一时半会没空管西域,可若是放手不管,只怕自己回过头来的时候,西域诸国已经纷纷自立,到时候很难继续处置。
刘晔已经不需要赵昊询问,直接开口道:“晔以为,不如表张就为凉州刺史,统领凉州大小军务,让他统一管理西域,等天下平定,再做调动。”
这个主意是刘晔能想到的最好的主意。
张就精通战略,深得民心,手下能人虎将如云,又掌握了金城的要地。要不是他果断归降,赵昊光是解决他手下的主力战兵都要花费很多的功夫,更别提保证西方侧翼的安全。
可以说,现在赵昊形势一片大好,张就最少有四成的功劳。
但他毕竟是一个降将,甚至只是名义上的归降,改旗易帜换了个身份,赵昊并没有对他的部曲进行整编,甚至和张就也只是见了一面,点头之交。
凉州刺史不光分管凉州一地,还实际统帅西域长史府,等于从榆中到楼兰,漫长而巨大的领土都交给张就来统帅,这不仅需要巨大的勇气,而且还需要在朝中有人支持才可以。
“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横竖现在凉州和西域都不在我们的控制中,名义上交给张就,还能让他好好工作,实在是一件好事。
既然这样,我抓紧去给朝廷写信,争取能早点安排下来。”
吕鸾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赵昊的身边,她一直等赵昊和刘晔聊完才开口道:“妾身以为,可以让张就统管西域,但是若是一概放任,再恭顺的人也难免有异心,不如我们派些人马以支援张就的名义和他一起作战,这样才能让我军在西域扩大影响,不至于让西域众人只知道张就,不知道大汉。”
赵昊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才准备让马均担当大任,但马均最擅长的是民政,现在激战正酣,也不适合在这时候叫马均去上任,平白让张就起疑心。
哎,千头万绪,哪有在家哄孩子来得开心。
奉命支援赵昊的汉军一共有一万人,携带了大量的武器辎重,这么多的人马走祁山道真的要走上一阵,所以马岱和陈祗一马当先,先骑快马去传信。
路上他们遇上了大雨,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才走出祁山道,抵达西县的时候,马岱和陈祗都十分疲乏,赶紧找驿馆休息。
驿馆的驿卒知道二人是益州来的大人物,都格外殷勤巴结,先给二人弄来几件干衣以做备用,又端来热气腾腾的肉汤,
马岱这一路上都在吃粗硬的干粮,看到肉汤边居然放着从没有见过的白面团,不禁一怔,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还拿在手里轻轻捏了捏,良好的触感比那些粗硬的干粮不知道好了几倍,不用吃就让人心情大好。
驿卒讨好地笑道:“这东西叫馒头,又叫蒸饼,是冠军侯发明的,现在军中都在吃这个,也只有长途跋涉的时候才带粗硬干粮了。”
“啊,还可以这样吗?”
年轻的陈祗好奇的拿起馒头,轻轻咬了一口,又低头抿了一碗肉汤,不禁辣的吐了吐舌头。
“我的妈,这是加了多少胡椒,胡椒不要钱的吗?”
驿卒讨好地道:“金城太守张就送来了很多的胡椒,冠军侯在西县存了好多,嘱咐我们有贵客的时候一定不要吝啬。”
说起继承骠骑将军名号的赵昊,马岱心中虽然有几分不喜,却真是不敢不服。
若是没有赵昊的神级操作,汉军每次北伐都要走漫长的蜀道,光是行军跋涉和粮草的消耗就能损失大量的精力,一开始在北伐就落了下风。
而且,现在的西县也让马岱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之前来西县的时候,这里的民众都对他们的骑兵畏若虎狼,所有人见了他们的高头大马,都吓得纷纷夺路而逃,跑得慢的甚至哭着在地上爬来爬去。
可是这次来,在街头的百姓见了全身甲胄的马岱不仅没有躲闪,居然还有人热情地向他行礼致意。
巡城的士兵也是如此,街头的百姓非但不怕这些兵卒,反而热情地和他们聊着家长里短,那些兵卒也也憨笑着讨水喝,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秋收时节,西县居然还有不少人在打扫街道,难道这些人就不用种地的吗?
驿卒微笑着道:“这都是冠军侯的主意。那些清扫街道的都是之前曹魏的余孽,这些人被冠军侯擒获,一概承担徭役,倒是减少了百姓的许多辛苦。
冠军侯法令严格,若是有为非作歹之人,即使不杀头,也不是一直关在天牢,而是用徭役来折抵罪行。
他说这叫什么有期徒刑什么的,嘿,现在看看还是很有成效,那些平素为非作歹的浪荡子再也不敢胡闹了。”
陈祗若有所思地道:“久闻冠军侯重法而不重教化,严刑峻法,不过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手段,久而久之,还不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当不合圣人之教化。”
那个驿卒听了皱皱眉头,道:“这位官爷,您若是如此说,只怕此处不能容您了。”
“什么!”马岱拍案而起,喝道:“一个小小的驿卒,敢如此跟上官说话,是何道理?”
马岱声如巨雷,吓得那个驿卒差点跌坐在地,不过他还是壮着胆子道:“便是再说一遍小人也敢——冠军侯赏罚公平,西县这才蒸蒸日上。
小人不懂什么圣人教化,但我知道,若是没有冠军侯,这西县便一团乱麻不成样子,二位上官说冠军侯不好,请恕小人告知校事知晓了。”
说着,那驿卒撒腿就跑,马岱大怒,一个跨步过去一把提住他的后领,如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扔到一边,那驿卒摔得七荤八素,还是挣扎着起身往门外去,
陈祗慌忙站起来阻拦,道:“伯瞻(马岱的字),不得无礼,我等此来……”
“我特么就是无礼又怎么了!”
马岱是马超的堂弟,也到了不惑之年,他纵横沙场已久,也是火爆脾气,在军中素来是个刺头,哪受得了一个驿卒无礼,
他抽出钢刀,就要出去追杀那个驿卒,陈祗死命抱住他的大腿,仍旧被马岱拖着一路走到门外,见那个驿卒已经逃得不见踪影,马岱连声大喝道:“来人!来人!”
驿馆内只有他和陈祗二位客人,其他驿卒见了马岱如此凶悍的模样也不敢露头,马岱讨了个没趣,又狠狠地咬咬牙,高喝道:“跑,算你跑得快,不让让你领教领教爷爷手里的钢刀!”
他话音刚落,只听门外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谁的钢刀?不如让我来领教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