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凶什么,本小姐又不是真的想跟你吵,只是假装而已!”临晚镜看着他,目露狐疑之色。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夙郁流景这脾气是发得莫名其妙啊。
女人啊,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样儿,都难免会恃宠而骄,只是在一个度的问题。某女自然也不例外,若是二人不是那种关系,若是夙郁流景对她不是百般迁就,可能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关键在于,夙郁流景从来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更别说吼她了。
所以,他这一提高嗓门儿,某女立马就不乐意了。不开森!
夙郁流景拉过某女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颇为无奈道:“镜儿,本王不是凶你,而是,即便是假装,也舍不得跟你吵。”
“又不是真的,那么介意做什么?”某女对他的回答还是不够满意,对其柔情蜜意更是视而不见。
“……”是你,又不是别人,怎么可能不介意?
不过,夙郁流景没再说什么。这小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解风情。怎么说都说不通,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好了,既然你不同意,那就不吵了。你直接把人带走。明天我出去晃荡一圈儿,就直接向外界透露一个王爷大人您不高兴的消息就好。”其实,她真的想试一下和阿景吵架是什么感觉啦。难道,是现在太悠闲了吗?竟然开始无聊到想要用“吵架”来找乐子了。
“不行。”夙郁流景依旧摇头,比起传出这个讯息,他更不希望镜儿出门。要知道,她这种不找麻烦,麻烦都要自动找上门的体质,真的很容易招蜂引蝶。
那些什么将军啊,丞相啊,神医啊,都上赶着往镜儿跟前凑,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夙郁流景,你今儿个过来是找骂的吧?”终于,临晚镜被惹毛了。
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他老娘找麻烦都找上门儿了,难道还让她忍气吞声不成?她临大小姐也不是好惹的!
“镜儿,你非要跟本王吵是不是?”夙郁流景宠溺地看着她,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让她坐自己腿上,又去捏她的脸。
“这不是权宜之计么。”
“临晚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本王都没怪你收下那些男人,你还在这里蹬鼻子上脸了!”夙郁流景忽然提高了嗓门儿,看着某女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临晚镜当即懵了,完全没想到,夙郁流景会在这个点儿爆发。
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愣愣地看着夙郁流景。她在想,要不要在闹翻了的时候顺手结果了他。反正,她不接受莫名其妙的分手。只有把他灭掉,才能祭奠自己这段死去的爱情了。
见临晚镜不说话,夙郁流景很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不接话?”
“你让我接什么?”她现在是应该直接说——我们结束了吗?
“不是你自己非要吵架的吗?”
原来,是在顺着她的意思吵架吗?某女才算明白,景王不愧是景王,这是说吵就吵的节奏啊,入戏真快!
“算了,还是不要吵了。你找你老娘吵去吧。这两个少年也随便你处置了,不过,不要让人知道。我还想靠别人送小礼物赚钱呢。”某女最后惋惜地看了一眼被常公公送来的二人。
“如果本王不过来,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他倒是想知道,镜儿心里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然是送去红袖招卖钱咯!”某女想也不想就回答,红袖招是就跟她家后院儿似的,可是专门为她赚钱的地儿。这两位底子不错,如果送过去加以调教,还是可以拿出手的。
“先前那两个也是?”夙郁流景忽然轻笑了起来,贪财的小丫头,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夙郁流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临晚镜是这么回答的:“怎么可能?他们两个的颜值哪里是这两只庸脂俗粉可以比得上的?”
“所以?”眸色一沉,夙郁流景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怒。
“卖给红袖招便宜了别的男人女人,不如留在自己身边养眼啊!”某女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临大小姐,您这话是想气死我们家王爷对不对?破浪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他真是对临家大小姐没辙了。
乘风,还是你来吧,教教王爷跟临大小姐,男女之间究竟应该如何相处!破浪童鞋在心里呼唤。
“镜儿……”沉默良久,夙郁流景再次无奈地开口,语气颇为平淡。
“嗯?”她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模样,她说错什么了吗?
怎么看起来,阿景的目光里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杀气呢?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本王的长相么?”夙郁流景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落寞。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本王的长相么?
她怎么可能嫌弃他的长相?这男人,要是体内余毒全部清除,脸上图腾消失之后,绝壁是一龙章凤姿的大美男好不好?
而且,他现在的模样,也不能说不好看啊。那在别人看起来非常恐怖的黑色脉络,在她看来妖娆又性感,还带上了黑暗属性的邪魅,再加上夙郁流景本身精致的五官。完全是无可挑剔好不好?
见她不回答,夙郁流景更是认定了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于是,给破浪使了个眼色,破浪推着夙郁流景的轮椅走了。
望着某人坚毅的背影,临晚镜反应过来。
他这是,生气了?
这一回,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耶。某女在心里思考,自己到底要用个什么方法来哄夙郁流景开心。
一时之间,也忘了要追上去打滚儿求原谅什么的。
“倚剑。”临晚镜扭头,喊了一声在院子里指点她家小狼崽儿和十公主练功的倚剑。
“主子?”有什么吩咐吗?倚剑停下来,看向临晚镜。
“把这两人送去红袖招,记得换一百两银子回来。”某女指了指门口的两只,对倚剑吩咐道。
“是。”
倚剑领命,走向二人。
“大小姐,求您留下我们吧。不要把我们卖到青楼去了。”二人具是一愣,然后“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完全不考虑膝盖的疼痛。
“放心吧。红袖招,不是一般的青楼。只要你们会赚钱,不一定要卖身的。”临晚镜没有心软,只是随便安慰了两句。
没错,在她看来,红袖招是很民主的。
“可是,我们还是想留在大小姐身边啊。”留在临家大小姐身边,不仅从此可以衣食无忧,还能……
“如果你们不怕景王的话,留在本小姐身边也没什么。”临晚镜看着二人,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一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吐出来。
那还是算了吧。比起景王,红袖招好像更安全一点。
于是,二人不再说话,默默地跟着倚剑离开。
“小姑姑,既然不留下他们。之前为何要留下侯爷送的那两个?”还是没有得到承认的小狼崽儿,说到“侯爷”两个字的时候,依然有些抑郁。
“因为,那两个长得比较好看呢。”某女看着闻人初静,她家的小狼崽儿什么时候也开始八卦起来了?
“师父,那个叫做秦无绝的,冷冰冰的,怎么看也不是可心人啊。”小公主也横插一脚,她说出来的话才是大大超出了某女预料。
这宫里活下来的就是不一样,竟然连“可心人”这样的词儿都用得如此顺口。自家的小狼崽儿啊,看来迟早是逃不出这位十公主的手掌心了。
“我家初初看起来也是冷冰冰的,说话也毒舌,看起来也不像可心人嘛。”某女没回答小公主,反而来了这么一句。
小公主小脸儿一红,偷偷看了没有反应的闻人初静一眼,然后跺了一下小脚,跑去继续练打桩了。
小公主走了,闻人初静坐下来,贴心地给自家姑姑倒了杯茶,顺便把果盘里的葡萄拿出来剥。剥好一颗,就往他小姑姑嘴里喂一颗。看得一旁并没有专心练功的小公主好生羡慕。
“初初,想问什么?”临晚镜一边惬意地享受侄子的伺候,一边思考着他今儿个如此殷勤的原因。
“他让我调查小姑姑与风无定的关系。”那个他,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姑侄二人心照不宣。
“你想知道?”这件事,除了老爹和夙郁流景,她好像还没告诉过别人。当然,跟在她身边的人除外。
“可以说吗?”闻人初静并不想问,可闻人卿华那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也没什么不可以。我师父与风无定的娘,也就是神医谷的老谷主有些交情。约定了以后要做儿女亲家,师父无儿无女,就我这么个女徒弟,所以,理所当然就定下了我与风无定的婚约。嗯,就是这样,你去和闻人卿华这么说,应该能让他满意了。”
“小姑姑,我……”闻人初静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你去吧。小姑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不过,你应该知道,身为临家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某女笑着揉了揉闻人初镜的脑袋,眸光柔和。
这是哥哥的儿子呢,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对他不满?
如果哥哥还在,看到如此出色的儿子,不知道会不会高兴。如果说,闻人家族罪大恶极,但是绝对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在设计了她大哥之后,还允许了闻人霜华生下初初。初初,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即便是敌人生的,她也要把他养大成人。因为,只有他,才是以后临家的支柱。
远处,张宜修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幕:唇角含笑的姑娘,温柔地抚摸着旁边少年的头,眉目柔和,看起来竟然散发着丝丝母性的光辉与慈爱。
这个孩子……张宜修看着闻人初静,若有所思。
另一边,闻人府,闻人卿华派去天牢的人回来了。跪在地上,等待少主的指示。
“你是说,在天牢里并没有看见李牧?”他浓眉一挑,有些出乎意料。
天牢是夙郁王朝最安全的监狱,犹如铜墙铁壁,不把李牧关在天牢里,那会关在哪里?
“是。”跪在地上的人头都不敢抬,生怕少主一个不高兴,自己就人头落地了。
“那他会被关在哪里呢?夙郁流觞不可能这么早就杀了他,他们必定是想用李牧来查出本少主这个幕后人。最好,能查出本少主想要谋反的证据,否则,怎么会善罢甘休?就算觞帝肯,临鼎天那个老匹夫也是不肯的。”闻人卿华自言自语。
他知道,觞帝肯定也查出了李牧和闻人家族的关系。不然,李牧贪赃枉法这么多年,夙郁流觞不会偏偏选择在他回到燕都之后才查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