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嫁入皇家怎么了?就算嫁入皇家也改变不了她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
显然太后已经听不进任何劝说的话了,她是一根筋连到底,打定了主意要做恶人,也从心底里看不上临家那丫头。
“母后,您不要总是得理不饶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流景喜欢,您就随他去吧。”觞帝叹了口气,眼下母后对镜儿那丫头成见如此深,也不知道他们成亲之后,母后会不会三不五时地找那丫头麻烦。
“哀家不是已经随他去了?他七岁就要搬出皇宫幽居一个破王府,哀家由着他;他二十岁还不成亲,推了多少贵女千金,哀家还是由着他;现在他要娶哀家最看不惯的人的女儿,娶全燕都城无人敢娶的女子,哀家还是由着他。皇帝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情,哀家没有随了他的意?”太后娘娘显然气得不轻,数落了一大堆。
她自认为对小儿子已经宠上了天,虽然当年的那件事确实对不住他,可她这些年已经把当小祖宗一样供起来了吧?
她堂堂太后,对着自个儿的儿子,还得小心翼翼的,整天在他面前陪着笑脸。这些年,为了他身上的毒也没少操心,怎么夙郁流景那小子就是这么个白眼狼呢?看不到她这个当娘的好,反而把个没人要的小贱丫头捧在手心里疼。她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不平衡,对着临晚镜,就更加怒从心起。
“母后,流景自小就是那个性子,他不喜与外人相处,就连面对朕这个皇兄,和您这个母后,也没亲近到哪里去。您看着他长大,难道还不明白么?”人家这是天性啊天性!
见鬼的天性,当年他怎么没这样的天性呢?当时年少,只觉得坐在父皇的龙椅上意气风发,权利在心中所占的位置超出了所有。可现在想来,还不如当一个闲散王爷,那把椅子,谁乐意坐谁坐。只要夙郁的江山永固,他也可以携着爱妻美眷,踏马闲游。多么惬意的人生,多么恣意的活法?
可惜,他被父皇和小弟联手忽悠了。从此以后,龙椅跟长在屁股上了似的,贴上了就再也没办法卸下来。
“他是性子冷,还是压根儿不想亲近哀家?哀家怎么见他对临家那丫头热情得很呢?”其实,太后娘娘还想说。你弟弟对你也挺好的,就对她一个人不好。
但是,她不会说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自己的儿子,跟她不亲近,反而去亲近兄长。说她这是吃味,她都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呀,他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愿意亲近的人,您就多担待一下镜儿丫头呗。不为别的,就当为了流景不行吗?母后,您总是这样对镜儿那丫头,指不准她生出逃婚的心思来。要知道,外面还有个穿云城城主,是临鼎天给女儿从小就备下的丈夫人选。若是临家那丫头真的逃婚了,您准备让流景孤苦一生么?”
说这番话,觞帝还是在为自家弟弟和临家小姐打算。如果母后真的心疼小儿子,就不该做出有可能害了儿子一辈子的事情来。
“哼!好哇,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未婚夫,若是真有这么个未婚夫,那她还有什么资格嫁给哀家的儿子?”觞帝不说她还忘了,一说起来,那云破月,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穿云城不归夙郁管,顶多与夙郁是友好合作。但是,偏偏人家掌握着天下最精良的武器装备,轻易不能得罪。
太后娘娘不管在宫里怎么嚣张,可免得穿云城那位年轻的城主,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现在去责怪人家穿云城城主是不行的,可怪临家那贱丫头嘛,就有了更好的理由。勾三搭四,不知检点,不知廉耻!简直所有损害女儿家名声的词儿都可以往她身上套了。
觞帝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弄巧成拙,更加激起了太后娘娘的怒火。他原本只是想告诉太后,您嫌弃人家姑娘这里不好那里不行,说人家没人要。实际上呢?等着娶人家的男人一大把,个个都是好的,您家小儿子在这些人中间啊,除了身份地位压人一筹,论其他的,还真没什么竞争力。
特别是还有个云破月,论身份,其实他也不比景王差。甚至,人家是一城之主,有实权,有能耐,威慑四方,声名在外,比流景更具竞争力。
“母后,朕不与您讲了。左右您就是认定了镜儿丫头不好。但是,有朕在,您也别想为难那丫头!”
说完,觞帝甩袖子走人。
直到皇帝的仪驾出了安宁宫,太后都还没缓过神儿来。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自家大儿子对一个毫无关系的贱丫头如此维护,竟然为了她不惜给她这个做母后的施压?
他们这些男人,一个二个到底是怎么了?临家那贱丫头就那么好?值得他们如此维护?
成!他们想护着,那就由他们护着吧。放在眼皮子底下能护得了。那没在眼皮子底下呢?她就不信,那丫头有三头六臂,她花了那么多心思,还弄不死一个黄毛丫头!
觞帝自然不知道,他的一番话成了太后朝临晚镜下手的催化剂。太后早前就知道宫里还有个纪贵嫔对临家那丫头怀恨在心。能利用一次,就能利用第二次。
什么也不用说,太后娘娘和纪贵嫔,在经历了一段隔阂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勾搭上了。
而临晚镜呢?她进宫又没收什么委屈,心情自然很好。高高兴兴地和景王一起出了宫门,两人还有携手同游。当然,所谓的携手同游,也不过是临晚镜推着景王的轮椅一起逛了会儿街。
在长安街还遇到了倾城公主一行人,倾城公主和凤离国六皇子,嗯,还加上一个主动倒贴的闻人嫣。
“王爷,临小姐。”倾城公主最喜欢和临晚镜处一块儿,这下见着二人,自然是高兴不已。
终于可以甩掉闻人嫣这个牛皮糖了!
“倾城公主,六皇子,你们也出来逛街呀?”临晚镜大方地和二人打招呼,景王当做没看见。
“前几日下雨,正巧今儿个天气晴朗,我和六儿就出来走走。”在临晚镜面前,凤舞歌是彻底没架子了。
她们现在没有任何冲突,凤舞歌还是要嫁到夙郁的人,自然想与临晚镜这个皇城一霸打好关系。何况,临晚镜本身的人格魅力也不错,反正凤舞歌是蛮欣赏她的。特别是,看到她坚持与景王成亲之后。
人家临小姐连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人都愿意嫁,那可是为全天下的女子做了好事啊。不然,谁愿意嫁给一个面容丑陋的残废?虽然,这个残废身份尊贵,家底丰厚。可到底不是正常人,能不能满足妻子的需求都是个问题。
这只是凤舞歌自以为是的想法,咳咳,不可说。
“正巧,我也觉得今天阳光正好,所以推阿景出来散散步。”临晚镜笑着与她寒暄,礼仪周到。
只是,她们都共同忘了一个人——闻人嫣。
闻人嫣就贴在凤寒烟身边,跟个牛皮糖似的。那一脸的柔,媚,在临晚镜看来确实风骚。临晚镜不喜欢她,表现得很直接的便是忽视。凤舞歌也不喜欢她,表现得更直接,冷嘲热讽,恶语相向。怎么恶毒怎么来,她就跟个要拆散人家姻缘的老妈子似的。
可不就是老妈子么?在遇到凤寒烟的事上,凤舞歌就端起了长姐如母的架子。
“臣女闻人嫣见过王爷。”大家都选择了忽视她,闻人嫣可没想顺着她们的意忽视自己。她挑了景王,身份最高的这位,引起了他的注意,可不就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吗?
若是能得到景王的亲睐,那这几人还不都会高看自己一眼?更甚至,若是景王能看上自己,那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打了临家小姐的脸。他们两家可是仇人呢,在这种情况下,闻人嫣拎得清。
可惜,剧情并没有朝着她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景王甚至没看她一眼,人家的眼里只有临家小姐。
闻人嫣就算把身段儿扭得再好看,脸蛋儿笑得再灿烂,眼神弄得再勾魂儿,也得不到景王的一丝儿回应。
于是,她就那么尴尬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大家也就当个笑话这么看着。
好歹是个大美女,倒是有些男人心下不忍。可不忍又能怎么样,谁敢和景王作对?他是谁?他是连陛下都要让着三分的皇家第一王爷!
还是临晚镜看不下去了,才笑着打圆场:“阿景,人家闻人小姐在给你请安呢,你好歹也吱一声儿啊。”
夙郁流景被临晚镜扯了袖子,看清了她眼底的幸灾乐祸和讥笑以及对自己的赞赏,心里软乎乎的。想着回去怎么讨要一点福利,于是,听话地“嗯”了一声儿。
“嗯”算是什么?闻人嫣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敢情人家还是看在临晚镜的面子上才真的“吱”了一声儿?
那她算什么?哗众取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