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胀鼓鼓的血红色母蛊从闻人卿华的手腕上爬出来时,爬出来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迎面扑来,让临晚镜差点没呕吐出来。
她一个杀手出身见惯了暴力血腥的人,竟然都受不了这股味道,可见,这蛊虫到底有多恶心。好在,解连环的动作够快,还没等众人从那股子味道里回过神来,他已经将母蛊抓进了小笼子了。
“好了,母蛊已经在这里了。”解连环拍了拍小笼子,眼底露出异常兴奋的光芒。似乎,每次提到他所擅长的蛊毒,他都是这般激动。
是离开家乡太久了吗?
“赶紧弄死它,我们再取闻人卿华的血去引出子蛊吧。”眼见着解连环把小笼子递到她面前,临晚镜赶紧扭着脸闪开,她才不要碰这么恶心的东西。
“杀死它吗?我还想研究一下这可爱的小东西呢。”解连环完全不介意临晚镜的嫌恶,自顾自地道。
“可爱的小东西?”临晚镜的眉心深深地皱在一起,表示对解连环的恶趣味无法理解,“解先生,你难道不会觉得自己太重口味了吗?”
“什么叫重口味,这只是个人爱好而已。再说了,我只是说它可爱,又没说要吃它,哪里能算得上重口味?”解连环觉得临家小姐才是古怪,蛊虫这么可爱的东西,软软的,黏黏的,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咳,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带东西来没有,要取闻人卿华多少血,咱们赶紧去把初初体内的子蛊引出来吧。你不是说要先杀死母蛊吗?拿去好好研究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她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才把闻人卿华骗到这里,又引出了母蛊,可不是为了满足解连环的变态恶趣味的。
“急什么,母蛊都被引出宿主体内了,闻人初静暂时死不了了。”解连环又瞅了瞅闻人卿华,然后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瓷瓶。
“死不了是一回事,但一定对他的身体又影响吧?我可不想初初的脑子被蛊虫啃食!”万一醒过来之后变成痴儿,那她如何向自家死去的哥哥交代?好歹是临晚照唯一的儿子呢,而且这孩子还蛮讨她喜欢。这些日子,就算养条狗都应该有感情了,何况是人?
“不是想要取他的血吗?是要全部放干,还是只取一瓶?”只取一瓶的话,他就用盆子装,可若是临晚镜想直接杀了闻人卿华,倒是可以把他的血方干,到时候用盆装就可以。别说是引出子蛊了,就连泡澡都够了。
“他现在还不能死。”看到这么恶心的画面,她哪里有心情把闻人卿华的血放干?这巫蛊之术果然比毒女淼淼那丫头玩的东西更让人受不了。
“不能死,这男人的身体虚弱得要很,都是用补药在吊命,你确定他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解连环一边说一边开始用瓷瓶取血,小童还好心地帮他把闻人卿华的手臂托起,让他手腕流出来的血一滴不剩地全流进小瓷瓶里。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有咱们的神医大人在此,就算是阎王要他的命,也要看咱们小风风肯不肯点头啊!”临晚镜拍了拍风无定的肩,她对风无定可是非常信任的。
“既然你有办法,那就行了。”解连环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临晚镜搭在风无定肩膀上的手上。
这临家大小姐是不是也太没男女授受不清的概念了?就这样当着他这个王府的人的面儿,明目张胆地与别的男人勾肩搭背,把他们家王爷的脸往哪儿放啊?
可惜,某女脸皮够厚,也从来没觉得和风无定勾个肩搭个背的有什么不对。虽然,每次在景王面前的时候她还知道收敛一点,可要是没夙郁流景在,她完全不受控制,也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所以,连风无定都察觉到解连环的目光火热了,临晚镜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待到解连环收集好闻人卿华的血,风无定才上前为闻人卿华处理伤口。
神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解连环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撒上去伤口就瞬间结痂的药粉,他颇为神奇地看了风无定一眼,又看向一旁的临晚镜,只见人家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敢情,就他一个人是土包子,没见过大世面?
“小风风,这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如果你能拖住闻人卿华一会儿,估计我老爹那边也搞定了。我和解先生先回去给初初解蛊。”
“嗯。”对于处理伤口这样的事情,风无定是手到擒来。有他在,外面的那两个护卫也不敢硬闯。
至于闻人卿华身边的暗卫,早就被临晚镜身边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晕了。等会儿只需要用药抹去他们的记忆就可以了。
那边,闻人初静的情况还算稳定,当临晚镜和解连环回到侯府的时候,又有人来报闻人府被人发现私藏龙袍的事情来。先前就得知了觞帝采用了她的建议,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觉得奇怪。
“我的小姐诶,您终于回来了。那什么母蛊除掉了吗?”回到侯府的时候,就见画儿在门边翘首以盼了。
眼见着临晚镜和解连环回来,都恨不得飞奔出来迎接,脸上的欣喜更是难以掩饰。平日里就画儿与闻人初静最好,由于她还兼职了闻人初静和小公主的画技师父,更是对闻人初静表现出了一种对唯一传人的喜爱。现在她这副模样,临晚镜也是见怪不怪。
“喏,这就是母蛊。”临晚镜指了指解连环手中的小笼子,“母蛊被关在里面,你要看吗?”
要恶心,就大家一起恶心吧,某女不乏逗比地想。
“呕,什么味道,这么重?”画儿凑近小笼子,一股恶心的味道扑上来,她直接跑一旁干呕去了。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某女这下子高兴了,也不去想之前被恶心到的事儿了。
待到解连环把母蛊弄死,再用闻人卿华的血将闻人初静体内的子蛊引出来杀死,她在一旁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观看着,时不时还与解连环交流几句。
与此同时,某处一个看起来干瘦如柴的男人突然呕出一口血来,紧接着人就晕倒在地。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子见男人晕倒,赶紧将其扶起来,又掐了一把他的人中,男人这才悠悠转醒。
“咳咳,有人竟然杀死了我的宝贝!”男人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是,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师父的宝贝?”女子似乎有些迷惑。师父的宝贝太多,她好像不知道他在说的究竟是什么。
“飞燕,师父要立马前往夙郁,你可要一起去?”男人轻抚了一把女子的脸,幽幽地道。
“师父在哪里,飞燕自然就在哪里。”
“既然如此,那就立马去收拾东西吧,我们即刻动身。”男人满意得点了点头,捏了捏女子的下巴,她的乖巧似乎让男人很是满意。
“即刻动身?”女子终于皱起了眉,“可是,天色已晚,今晚若是动身,路途遥远,只怕是找不到可以寄宿的地方了。”
要睡在荒郊野岭吗?虽然那些毒蛇毒虫什么的都近不了她的身,可到底是女人,怕行夜路几乎是天性。
“怎么?不愿意走?”男人有些不高兴,手下用力,那力度,似乎能将女子的下巴捏青。
“也不是不愿意啦。飞燕只是不想天黑赶路而已,况且,今晚我们只能露宿荒郊野岭了。”她就是不愿意,也不敢在师父面前表露出来啊,那不是找死吗?
“哈哈,这有什么关系?”男人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眼底还增添了一抹暧昧之色,“你不是说想试试在外面,荒郊野岭,天为被,地位床,想来那滋味儿肯定不一般。”
说着说着,男人的唇已经贴近了女人的脸,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女子那红扑扑的脸蛋儿,看起来就让人性趣大增。
“师父!”女子娇嗔地叫了一声,却极力回应着男人的动作,不过片刻,两个说要收拾行李的人就滚到了床上去。
“徒儿乖,让师父先喂饱你,等吃饱之后,咱们再赶路。”男人说着淫词浪语,很快便进入了状态,而女子半推半就,也开始婉转低吟。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又重新穿戴整齐,女子收拾行装,男人在一些瓶瓶罐罐面前来回摆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远在夙郁的临晚镜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幕的。她此时正在关心自家小狼崽儿,夙郁流景也过来了,小公主听说她的小哥哥病了,也特地赶着出宫来侯府看望。
眼下,四个人正在一同用晚膳。
因为有夙郁流景在,小公主并不敢放肆,更别说摆公主的架子了。见临晚镜都没让丫鬟伺候布菜,她也让宫女退到一边去。不仅自己动手夹菜,还时不时地夹着菜往闻人初静的碗里塞,说他生了病,身子虚弱,要好好补补。她的动作搞得闻人初静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自己生病了吗?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夹不喜欢吃的菜?
一抬起头,只见小公主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