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上车。郭森和高战同时说道。
不等我反对,郭森就是一瞪眼:万一出渣子,要有人出来背黑锅的,你才出来混几天?背得起吗?
我只能是点点头,其实我何尝不明白,背黑锅是假,就算最终不能将所谓的凶手绳之于法,身为刑警队长,他和高战是有绝对的知情权的。
我能替你们做点什么?刘元问。
我说:你只要把0443交给我就好了。
刘元想了想,忽然咧嘴一笑:我觉得我还是能帮上点忙的。
他扫视一周,揉了揉鼻子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状况,说到背黑锅,不客气的说,你们三位哪一位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要换了我在车上就不同了,我就说,开车的是我。我有营运资格,出再大的岔子,我大不了丢工作。
那最好,那最好。高战‘厚颜无耻’的点着头说。
我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刘元的胳膊,笑道:刘哥,司马楠真是没选错老公。
我说的是实话,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我一直都有点好奇,以司马楠那种好强的性格,就算有过不堪的过去,又怎么会甘心找一个公交司机。
事实是,她绝没选错。
一个明事理、有担当的男人,绝对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嘴把式要值得托付终身。
事情定下来后,我本来想打给窦大宝,让他过来帮忙,可想想,最后还是没打。
季雅云还在病床上躺着,桑岚冲动,大背头更是不着四六,要说真正还算靠谱的,也就只有窦大宝了。
他要是不在医院守着,我还真不放心。
我的鬼眼还没有恢复,要说找外援,除了窦大宝,瞎子绝对是不二的选择。
可是……我真的能找瞎子吗?
想来想去,最后做出了决定。
我私下把高战拉到一边,交给他一瓶牛眼泪……
晚上8点25,我开着中巴,沿着公交路线,朝着市里的方向开去。
车牌号:0443……
虽然打着‘暂停运营’的灯,每路过一个站点,我还是会减慢车速。
再次经过一个站点,高战把头从窗外偏回来,使劲眨巴着眼,对我说:
祸祸,要说以你的胆子,当法医真有点亏了。你要是考警校该多好?
哥哎,我那时候能交上学费就不错了。考警校?我哪儿来的钱啊。
多半是因为滴了牛眼泪的关系,高战明显有些紧张,跟我说了两句,又转向郭森:老郭,这回你可是违规了哈。要是让上头知道,不扒了你这身警皮,也得一撸到底,调你去下级单位户籍办。
郭森斜了他一眼,行啊,那我调平古去,跟高队您混啊。
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本来以为11点前,不会发生什么状况,没想到10点45分,今晚的‘末班车’从市区发出之前,却忽然上来一位不速之客。
看看时间差不多,我正想关车门,门口的阶梯上,突然传来两下高跟鞋的声音。
我刚把烟头丢出去,听到声音边回头边说:不好意思,这辆车暂时停运了……
不等说完,我已经看清来人的模样,不由得一愣。
上车的是一个女人。
表面看,大约在35岁左右,齐肩的发梢烫成大波浪,鹅蛋脸很有几分性`感的圆润。
女人身材姣好,却穿着一身不怎么搭调,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怪异的衣服。
衣服本身并不算奇怪,黑色的连衣裙,齐膝的裙摆下,线条优美的小腿上裹着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
最为奇特的是,她头上居然戴着一顶复古的黑色毛呢礼帽,帽子的前沿,还垂着一袭黑色间隔带着圆点的薄纱。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来自高战。
高胖子因为滴了屠牛泪,来回跟了这几趟车,神经已经变得很敏感了。
关键这女人的打扮,在正常人看来的确十分古怪。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却是刘元:不好意思,咱这车机械故障,停止运营了。要不,您再等会儿,晚五分钟,还有一班车。
他倒是没说瞎话,为了既不影响我们的‘工作’和公交线路的正常运营,他这个支队长‘擅用职权’,给真正的末班司机塞了两包烟,让他晚五分钟再把车开过来。
黑衣女朝车内扫视一眼,回过头看向我,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刘元还想再说什么,我一摆手,让她上车。
女人帽沿的黑纱并不能阻隔她的面容。
只一照面,我就认出,这还真不是个陌生人。
这个女人和我不止接触过一次,和高战等人也是打过照面的。
她居然是杜汉钟的老婆——郝向柔!
鬼山的邪性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作为鬼山……鬼楼的拥有者杜汉钟,要说杜汉钟是局外人,鬼都不信。
郝向柔是杜汉钟、杜大老板的老婆,要说她没有私家车坐,半夜跑来搭公交,还打扮的这么奇怪……呵呵,恐怕连肉松都会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吧。
去哪儿?我一边淡淡的问了一句,一边透过后视镜,朝郭森和高战使了个眼色。
让我没想到的是,郝向柔站在门口看着我,居然愣了一会儿。
直到我问,她才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样。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轻薄的嘴唇微微一扬,用一种特异的、软哝的语调笑着说:原来是侬呀!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但我听在耳朵里,却不由得浑身一震。
你……
就是我呀。郝向柔用两只手指夹着帽子的黑纱向上翻起,竟冲我抛了个媚眼,微微一笑,然后款步上车,径直在驾驶座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师傅,开车伐?
开……
我反应过来,点点头,开车。
噗的一声,车门关闭,挂上档位,中巴车缓缓向前开去。
驶出站台前,我忍不住又透过后视镜朝郝向柔看了一眼。
却见她正透过黑纱,笑盈盈的看着我,口唇轻启,却没有发出声音。
尽管她没有出声,我还是看出她说的是——我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我本来已经算是平定的心,瞬间变得不安起来。
来的如果真是郝向柔,我绝对不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然而,这位特殊乘客的样貌虽然是郝向柔,但言语表情间,我已经认出她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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