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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在这四人身上加速赛跑。

奥修斯这句话让墨夜愣神思考了许久,她想不明白这四人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没有受到影响?”

“没有,只有他们四人,休眠舱只能做基础的身体检测及保养维持身体机能运转,没有伤口,没有病痛,只有加速老化,不停的以数倍的速度衰老。”

四个身体健康,体术在十级左右,体质极佳的体术者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内身体莫名开始老化,各个器官不断衰竭,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墨夜的精神力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并没有特别的发现,除了因为深度睡眠与衰老而导致的精神力波动微弱之外,一切都显得格外平常。

很快,医疗舱的检查结果出现,光屏上弹出四人的检查数据,正如奥修斯所,没有疾病,也未发现任何内伤外伤,内脏器官自然衰竭,身体机能老化。

一切显示都很正常,除了他们与实际情况相差极大的年龄估算数值。

无论是骨龄还是其他手段检测的数据相差无几,显示这是四个年龄在两百七十以上的老年人,数据检测并未发现异常,正常的不正常。

如果这几个人真的是命不久矣走到生命尽头的老者,那这些数据便是极为普通正常的,生老病死,任何生命体都需要经过这样一次从鲜活到枯萎最终死亡的生命历程。

可是,奥修斯这些人的真实年纪不是如此,他们是身强力壮还有大把时光的青壮年,那这样的数据就极度不正常了。

假设奥修斯的都是真实的,这四人身上发生的问题还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加速老化的灵技或是疾病在星盟也不是没有。”

阎安的话吸引了墨夜的注意力。

“看。”

“有些特殊属性的异能在攻击的时候可以对基因进行直接破坏,通过某种激素或是其他手段破坏身体机能的运转加速老化,也有一些天生缺陷的基因会引发加速衰老的疾病,不过老化速度快到这种程度的确实非常罕见。”

墨夜将视线重新转回医疗舱内闭眼躺着的四人,他们之中最年轻的那一个也已经很难开口话,就连呼吸也极为微弱,疲惫衰老的身体已经走到了末路。

没有供氧支持的话,他们甚至无法自如的呼吸。

“有没有可能是虫族?”毕竟虫域一直致力于各种古怪的基因研究,如果这是它们新开发的攻击手段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医疗舱光屏弹出另一幅数据分析图,并伴随智能解“并未发现任何疑似寄生虫或是病毒的存在,这是四个健康的自然衰老的人类身体。”

墨夜拧着眉毛,打了个呵欠,有点头疼啊。

转头再次看向一旁的奥修斯“能当时的情况吗?”

奥修斯点点头,这时候的奥修斯相比起上一次在塔卡尔城时,少了几分高傲浮夸,金灿灿的王冠权杖摘了下来,也没有了总是习惯性撩拨美人的爱好,整个人仿佛一坛盖上了密封盖的老酒,看不出深浅只有浅淡悠长的酒香溢出。

深沉内敛了许多。

诚实坦白的,凭着奥修斯精灵一般俊美容貌与修长挺拔身材,此时这般内敛深沉的气质无形中更增添了几分信服感。

墨夜忽然想起那个一直影子一样跟着奥修斯的护卫,居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奥修斯点点头,“正有此意。”

奥修斯并没有主动提起关于他们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星盟,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目的,诺斯曼星球发生了什么事。

相比起诺斯曼的问题墨夜对于那道黑色裂缝,以及他们是如何成功逃脱幸存的事情更感兴趣。

墨夜,阎安和奥修斯三人移步到蛋饼号二层的餐厅,聊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还是在餐桌上才能显得出重视程度。

“我们的货运舰一直往返于星盟和帝国之间进行贸易沟通,为了避免与帝国或是星盟任何一方的军队发生冲突被卷入战争,每一次来往我们都会尽可能选择不同的星际航道,尽量避开来往巡逻的队伍。”

奥修斯取出一台记录仪,指甲盖大,能充当饰物佩戴在身体任何部位的东西被启动后放置在餐桌上。

数秒之后,餐桌上方出现了一副全息星图。

“这是我们当时航行的路线,事发以前货运舰就在这个位置。”奥修斯指了指星图中闪烁的绿色光标。

“黑匣子内的视频内容并没有经过剪辑,那已经是完整版,只有那些,为了能提高被援救的可能性,货运舰黑匣子的内容发送范围是寰宇全范围,只要能够解析出密码都能看到其中的内容。”

这也证实了墨夜之前对于那个视频的一些猜测,果然不止有她一方知道黑色裂缝出现事情。

“那道黑色裂缝,你亲眼见过了,那是什么?”

奥修斯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与疑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准确的描述,震愣了好一会儿。

墨夜也没催促,招手示意厨房那边可以上菜了。

机器人厨师将一盘接着一盘美味的食物摆放在餐桌上。

跟随奥修斯一道的几人端正的坐着,丝毫不为所动。

墨夜的感慨了一下,这要是自家那些恐怕已经风卷残云什么都不剩要准备开始第二轮了。

墨夜慢条斯理的夹着菜,等待奥修斯开口。

半晌之后,奥修斯终于开口了,“不,你以为那是一条撕裂的缝隙,黑洞一样能够吞噬一切的大型空间裂缝?”

墨夜眉尾微微扬起,夹着叉烧肉的筷子停在半空,目光看向坐在正对面的奥修斯“嗯?”难道不是?

“呵呵”奥修斯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不,那是一条线,只是一条黑色的线而已。”

好的,奥修斯成功的把法师阁下丢进了问号之海,浮浮沉沉不断被问号砸的头晕目眩。

慢慢的收回手将筷子夹着的叉烧肉放在盘子上,轻点盘面,“什么意思?”

奥修斯吸了口气,显然回忆当时的画面对他来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手指蜷缩,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捉摸,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那不是缝隙,即使在视频画面上看起来非常像是黑色裂缝撕裂了空间,可现实情况下,那只是一条黑线。”

在起这件事时,墨夜注意到不仅是奥修斯,他手下的其他几人同样如此,精神力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波动不稳定。

“那是我生平仅见,从未想象过会出现的景象,很难准确的描述。”奥修斯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震动,似乎在笑,又让人分辨不清。

“那是一条黑色的线,无限延长没有边际的黑线,这一点我可以万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奥修斯着指向全息星图,抬手在虚空中画了一道黑色的直线“就像是这样的线条,它有时候是竖直的,有时候是横着的,我也不清楚那些变化是怎么产生的,仿佛禁止不动,可是却能在一瞬间出现在舰船之后。”

“它所经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不是吞噬,你不会看见那些星球或是陨石被撕开的裂缝吞下去,或是感受到强大的拉扯力等等等,它只是出现了而已。”

奥修斯抬起手在空中拉出一条黑色直线,“就这样忽然出现,然后它所经过的那一片区域什么也没能留下,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什么都不剩下了。

墨夜和阎安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太多疑惑,这件事也许比一开始他们所预估的程度更加的危险。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

这一次奥修斯是真的笑了,英俊如精美雕刻一般的脸庞上冰冷一瞬间融化,嘴角上扬拉出嘲讽的弧度。

现在还好好的活着,逃生舱躲过了黑色裂缝黑线的吞噬完整无缺的到现在,虽然后来遭遇了奇特的太空虫族差点死在太空漂流途中。

总而言之,活下来了不是吗?

“你觉得一具逃生舱能逃得过就连战舰,机甲,行星都躲不过的黑线?”

奥修斯的表情在笑,却让人觉得那表情比哭更难过,“它停下来了。”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忽然就停下来了,毫无预兆,就像是它出现之前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忽然的出现,骤然消失。”奥修斯拿起刀叉切割面前的烤肉“很幸运不是吗?”

墨夜看了一眼奥修斯两侧坐着的其他人,他们一言不发,精神力波动起伏却非常一致。

逃生舱里只有他们九人,其中四人陷入了奇怪的老化状态,而那艘星舰上的其他人不需要多问,恐怕都是凶多吉少了。

“只有一艘逃生舱成功了?”

“是的,幸运儿总是极少数不是吗?”

这句话的很有道理,可是在此刻能明显的感觉到奥修斯对这样的结果并不赶到高兴。

“整艘星舰,一千六百三十八人,只有我们九个人存活到现在,那条黑线忽然就停了下来,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丝毫痕迹,连同它一路经过的星空,什么也没有剩下,多么幸运,多么幸运。”

奥修斯最后的话几近呢喃。

是不是幸运墨夜不清楚,可是,墨夜并没有露出丝毫安慰的意味,只是平淡至极的道,“活着才能弄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才能知道那条黑线将那些星舰那些人带去了哪儿。”

奥修斯抬头,笑了笑,“当然,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也是我找到你的原因。”

“那四名战士的老化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黑线消失之后,老化速度非常快,数时后我们就察觉了不对劲,尝试了逃生舱里可以尝试的所有办法,可是依然没能阻止这种老化,将他们送进冰冻休眠舱是我们最后的方法,可还是没有用,它只是稍微延缓了老化速度,衰老在他们身体上成了不可逆的趋势。”

奥修斯将记录的影像启动播放,四个人躺在睡眠舱里,原本青春明朗的肌肉逐渐生长出层层叠叠的褶皱纹路。

这一点墨夜也注意到了,唯一睡在冰冻休眠舱里的只有那四个人。

一直安静的阎安忽然开口“发生什么了吗,这期间,为什么只有那四个人出现了早衰现象,有什么特别的吗?”

“还是你们在那之后遇上了其他攻击,比如依附逃生舱外壳上的虫族。”

“不是,他们四人的衰老与之后的遭遇无关,当时黑线出现,最为特别的一点便是他们四人负责发射逃生舱,是最后进入逃生舱的人,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不同。”

如果精神力感应没有欺骗墨夜,那么到目前为止奥修斯的都是真的。

“可是你怎么那么确定这一定与黑线有关了,也许是某种特殊的太空虫族呢?”阎安提出他的疑问。

奥修斯的态度太笃定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早衰案例。”

墨夜握着汤碗,一勺一勺的喝着清爽的南瓜汤,等着奥修斯接下来的话。

不经意与漫不经心的慵懒下是全神贯注的专注。

“在诺斯曼星。”

“星舰,飞行器,卫星离奇失踪,早衰症状的出现并不常见,如果不是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不会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诺斯曼星也出现了那样的黑线?”阎安对此感到极为惊讶。

墨夜心里的疑惑与不安感又再次加重了一些,那道黑线的出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规律可循吗?

为什么连诺斯曼那个距离星盟遥远,有着空间屏障阻挡的地方也会出现,它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是人为的还只是无法避免的自然灾害?

“星盟各地,包括卫兰帝国在内同类的事件发生过多次,不过从来没有幸存者也不存在早衰现象”阎安着着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向墨夜。

墨夜注意到阎安的眼神,也想了起来,卫兰帝国那艘重新出现的星舰,星舰内苍老腐化的尸体,仿佛经过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战舰。

不是疾病,也不是病毒,或是虫族,受伤,如果只是时间流速加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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