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从东海岸登陆,一路向汉城方向而来?”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懵了。
尤其是祖大乐、吴襄两位‘大明总兵’,更是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毛文龙的几万兵卒尚在八百里之外,哪里还能腾出手来攻打汉城?”
“是啊,毛文龙就算不要命,也不敢如此孤军深入啊。”
“好像并非毛文龙的兵,”高丽国主定了定心神,连喝几大口茶水,方才说道“据回报,这一支兵马不是毛文龙的兵。
而是郑芝龙的水师!”
郑芝龙的水师?
众人更加觉得有些困惑。
水师登陆,一路攻城略地的,那才是舍弃自身的优势,这分明就是取败之道啊!
“郑芝龙的水师,不过一群海盗而已,何足挂齿。”吴襄淡然说道,“论野战能力,大明朝除了毛文龙的八万铁军,便是我辽西将门的二十余万兵马;
国主,对方来了多少兵马?”
“不知道,应该不下于一万人马。”高丽国主转头询问那名禀告的太监“对方多少兵马?骑兵还是步兵?
火器配置如何?”
那名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说道“飞报上并未说明这些,只说是大约不少于一万。
对了,全是步兵!”
步兵?
高丽国主、祖大乐、吴襄、以及建奴的几名贝勒松了一口气。
一万步兵,就算手中火器再厉害,调集二三万骑兵即可轻松镇杀之,根本就不用担忧。
“郑芝龙向来狡诈,这一次怎么昏了头的,派出一万步兵登陆作战?莫非,其中有诈?”吴襄有些不放心,开口详询。
“应该还有后手,”祖大乐也有所疑惑,“我与郑芝龙打过几次交道,做过几笔火器和粮食上的买卖,根据我的判断,此人表面看来豪爽仗义,但用兵时一丝不苟;
可以说,在锱铢必较的那种生意人。
国主,不可轻敌啊。”
高丽国主微微点头,旋即传令让继续探查,同时,开始调集大军准备迎敌。
……
却说另一头,草包皇帝朱由检派出的三万大明老兵,在大太监王承恩的率领下,从东海岸登陆,直奔汉城而去。
三百多里路,途中还有十几座城池,零零总总也有七八千守兵,却尽为地方武装部队,岂是他们这一支虎狼之师所能比?
故而,攻打一座城池或关隘,基本上就是横推。
数十门新式火炮推上去,顶到对方的鼻子下,随便轰上几轮,一道城门便会连同上面的城门楼子一起倒塌。
而后,便是步步为营,稳步向前推进。
高丽守军手中的弓箭、火绳枪等,射程短,还没什么效率,基本上跟打猎差不多,直接一波带走……
战场上有个基本规律。
那就是当一方的伤亡率,达到五分之一左右时,基本便出于崩溃的边缘。
而一旦出现一边倒的火力压制,出现三分之一的伤亡率,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往往会出现一溃千里、兵败如山倒的颓势。
即便再强势的将军,也无法统御这种情况。
所以,王承恩和三万老兵的攻势,只能说是一路顺风顺水。
势如破竹。
不到两天两夜,便已向前推进两百里之地。
途中,也有高丽国的一些骑兵袭扰,却在几轮火枪的齐射下,变成了原野上奔突的猎物,让大明老兵随便几口,都给吞掉了。
后勤给养部队,怎好整以暇的在那些高丽国的城池、关隘里,大肆搜刮,将一些值钱的东西,统统打包带走。
至于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即可。
反正,草包皇帝朱由检说的很清楚,打仗,打的就是给养,打的就是资源,如果自己不能带走的资源,就直接烧掉。
不要留给敌人一颗粮食,这是基本的命令。
至于屠城之事,却是被严厉禁止了的。
以那三万大明老兵的一贯作风,这种顺风仗,简直就是抢人头、争功劳的良机,搁在以前,不屠灭几座城池,那军功和少的可怜的赏金从何而来?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万岁爷,不差钱……
……
“禀告王公公,前方四十余里便是汉城,前锋营请示,下一步的计划。”一名哨官疾驰而来,坐在马背上请示命令。
“兵分三路,”王承恩虽然是一名太监,没上过什么战场,但毕竟跟随魏忠贤日久,对行军布阵之事多少知道一些,
“令前锋营摆出正面迎敌的架势,稳步向前推进,防止对方骑兵野战部队冲阵。”
“另外几千人,呈两翼互援的态势,向前推进,保护前锋营、中军和辎重部队的安全。”
“传令下去,战场形势,稍纵即逝,让几位参将大人相机行事。”
等传令兵离开,大太监王承恩默默抹去额角的冷汗。
这种赶着鸭子上架的事,就只有草包皇帝才敢如此吧?把一个不懂兵法的太监派出来打仗,简直跟开玩笑一样……
不过,王承恩心里也清楚,万岁爷之所以敢如此放心大胆,一方面是对这一支大军的装备、单兵素质都比较放心;
另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对所谓的‘游击战’太过于放心。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
想想就脑壳疼。
那就还不如彻底放权,让下面那一帮临时‘培养’的老将去折腾吧。
因为草包皇帝的命令太过率性,基本上所有的准备都没做好,便将他们给撂在高丽国东海岸的浅滩上了!
下一次,一定要想办法在身边带几名会打仗的……
王承恩提心吊胆着,却根本不知道,草包皇帝早就让郑芝龙把几十份高丽国地图,送给前线指挥的‘老将’们了。
而且,还传了一道密旨,大概就是‘充分发挥新式火器的优势,充分发挥游击战的优势,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想办法拖住他,慢慢的往死里打……’
总之,就十分的不靠谱。
不过,这也就足够了。
这三万老兵,打着打着,便开始会打仗了。
不就是游击战么。
这个,咱在行。
以前无论戍边还是剿匪,不经常如此吗?面对对方优势兵力,咱绕开些,说好听些叫“避其锋芒”,再伺机打击对方的七寸。
说不好听些,那可不就是是‘放风筝’么!
这不,放着放着,直接将大炮顶到汉城的鼻子上了?
攻城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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