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侥坐在宋黎莉睡着的床边,一直东想西想,这里的奇怪,让他甚至来不及去担心周景歌四人的失散,想的有些昏昏欲睡时,铁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一个熟悉的女声一路咒骂着被两个男人拖进来,“擦你们大爷的,老娘赢了!你们还把我关进来?!”
余侥贴着栏杆看向被拖进来的女人,是开车的于微!
此时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有伤痕,一边嘴角还有些微微肿起,被两个男人一人抓着一只手臂,一路拖进来,任由她各种挣扎也牢牢抓着继续前行。
守铁门的老男人,一路跟在后面,用有些担忧的眼神看着一路各种脏话的于微,见余侥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平静了眼神继续跟在后面。
拖着于微的其中一个健硕的男人指着余侥隔壁的铁牢说:“这间吧!”说着看见余侥看着他们,恶狠狠的说道:“擦!看什么看?眼珠不要了?!”
守铁门的男人带着讨好的笑,说了句:“这几个是新人。”
说话的男人用蔑视的眼神扫了余侥一眼,轻笑着说:“怪不得。”
男人说完见牢门打开,和另一个人一起将于微随意的扔了进去。
真是毫不留情的扔了进去,于微重重的砸到墙壁上,摔在地上,立刻安静了。
健硕的男人拍拍自己的手,盯着地上只剩手指能微微抖动的于微,神情随意的说道:“瞧你这样?洪哥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特么装什么纯情?啊?要不是我们,你们能活到现在?瞧把你养的水灵灵的!”
地上头破血流的于微,只能微微张着嘴,没有任何力气反驳了。
守铁门的男人锁上铁门,微微佝偻身子冲健硕男人恭敬说道:“张豪哥,还有新人在。”
看着二十五六岁,比守门男人还年轻,却被叫哥的张豪毫不领情,一脚将守铁门男人踹的一个酿跄,跌在地上头重重撞在了铁栏杆上,嘴边挂着冷笑说:“你特么算老几?给你点脸了是不是?啊?一个守门的老不死?!能活到现在很得意?我告诉你,朱国胜!你算个p!!”
说着被另一个男人拉走,还一路喋喋不休,“瞧他那样,看门狗还把自己当人看了?连肉鸡都比不上的玩意儿!真特么傻叉!”
朱国胜慢慢扶着栏杆站起来,没有看于微一眼,也没有再看余侥一眼,只是慢慢的走回铁门处。
宋黎莉早就被吵醒了,但一听张豪说的话,完全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脸,此刻见人都走了,站在余侥身边,看了看一路走得缓慢的朱国胜,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头破血流,彻底没动静生死不知的于微。
余侥看着她眼睛里的不忍,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想太多了,很多这种事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宋黎莉点头表示自己也清楚,轻声问他:“我可以给她湿纸巾擦擦血吗?”
余侥笑道:“去吧,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宋黎莉从背包拿出一大包湿纸巾,不由得想起了周景歌,心里担忧不已,看了看左侧还昏迷的王野和刘昕溪,又按捺住自己急躁不安的心。
蹲在靠近于微的栏杆边,宋黎莉轻声唤着:“于微,于微你还好吗?”叫唤了几遍。
在地上许久没动的于微,终于缓缓的开始挪动,她费劲的抬起头,看了眼宋黎莉,撇过脸去,努力将自己翻过来,仰面躺着,嘴里说:“我死不了的。”
宋黎莉将湿纸巾扔在她身边,“拿去擦擦血吧。看看哪里伤了,我还有毛巾,可以给你包扎伤口。”
于微用双手颤抖着撑着自己坐起来,将地上的湿纸巾往墙边一推,自己也挪过去靠在墙边,呼口气,断断续续说:“不用包扎了,也不用你管,你早晚也得这样。”
她说着自嘲的笑笑,“现在你还有力气当好人,就多享受享受当好人的滋味吧。”说完咳了咳,从嘴里随意吐了口血沫在地上。
余侥听了她的话,又想起张豪说的话,心里涌起许多不怎么美妙的想法,拉了拉还看着于微的宋黎莉,“去休息,养足精神。”
他没有刻意压制声音,于微听见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撇嘴笑笑,仰头靠在墙壁上,呆呆看着透着黄昏柔和阳光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黎莉听话的回去休息,余侥坐在床上,身子靠在一侧的栏杆上,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最重要的就是等王野和刘昕溪醒来,想办法离开这里,看这样子,就宋黎莉和刘昕溪的长相,继续呆在这里,只会越来越危险,必须走!
铁牢里安静了下来,前面那些关着的人们,安静的如同死人,不管这里有什么动静,都始终保持着安静,不吵不闹,更不看热闹。
窗外的光渐渐消失了,铁牢里慢慢淹没在黑暗里,头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一盏盏昏暗的灯开始亮起,余侥抬头看着灯,再次觉得这里奇怪,居然末世一年了还有电力提供给整个监狱?
铁门处又传来细微的声音,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国胜大爷,他们批准了的,这是章,你看。”余侥想起这是于琅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过去,朱国胜打开了铁门,任由于琅自己走了过来。
于琅似乎有些腿脚不便,蹒跚的走过来,借助着走廊昏暗的灯光,一路找到于微牢门前,他抓着栏杆,轻轻唤着,“姐,姐!”
于微依然闭目仰在墙壁边。他声音有些哽咽:“大堂哥他被他们...”
于微猛地睁眼,撑着墙壁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恨恨说:“他们答应了我的!答应了我的!”说着狠狠用手敲打着栏杆。
于琅轻柔抓住她已经肿了的手,缓缓摇头,“别,别这样,他们答应明早就放了你,让你养伤。你别担心。”
于微反过手抓住他的手,急急说:“咱们找的东西根本不够,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于琅露出苦涩的笑,撇过头去,“我和于瑆担心你出事,去找了洪哥和陈姨。”
于微张大嘴,呆呆看着于琅,泪水一点点掉落,她颤抖着嘴唇,努力挤出微笑,“你们,我明白了。呵呵。呵呵。”她傻笑半天,直直看着于琅带着歉意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护不住你们!是我的错!”说着用头抵在栏杆上一直重复“是我的错,是我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