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道的民风相对于还很淳朴,回来行驶的马车很多,车轮和马蹄在泥泞里挥洒着泥土,与清脆的铃声混合出七十年代中国乡镇的韵味。
当然,这不是中国,而是泰国的一个无名小镇,女人们顶着硕大的盆子,在路上行走,她们走的很快,也走的很稳,而头顶的盆子里面,装着各种果蔬。
男人们则群聚在一起,在简陋的酒馆里,各自吹嘘着自己的英雄事迹,比如下海捕鱼,抓到了鲨鱼,也可能是年轻时候当过兵,给部队立过功劳,在酒馆里能听到各种的事情。
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小说作家,一定能在泰国的酒馆里,收集一整套的故事,然后编纂成为一本书。
这是芭达亚边上的一个小镇,临海而建,在小镇往北就是一个群落的高脚楼,住在上面就能够看到一望无尽的大海,十分美丽。
我和雪媚娘已经来到这个地方三个月了,从原来的语言不通,到现在我都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泰国土话,毕竟泰国语跟中文也有一定程度的相似,用心学并不难。
当时我们下了飞机之后,本来是打算定居在芭达亚一段日子,但后来因为芭达亚中国人很多,我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从中国离开,再次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和雪媚娘说好了,在这个临海小镇先暂居一段日子。
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还是牛车和摩托,汽车很少,毕竟是小地方,路况十分不好,本来我们打算去越南,可惜我听飞机司机说,越南不太欢迎中国人,毕竟半个世纪前的那场战争,让中越两个国家彻底撕破了脸面,而泰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相对于好讲话多了,但泰国的贫富差距很大,有钱人住的是高层别墅,豪华程度都记得上上海最豪华的那几座洋房了,穷人则连家都没有,像我现在生活的小镇子,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相对于而言,人们十分友善。
我们出发之前,老树还将餐厅盘给了别人,多出来的钱,都给了我作为路费,我知道老树是想让我在国外发展,东山再起。
起初的时候,想起自己和拳西煞苦心经营的玉石商行化为乌有,店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上缴国库了,虽然很无奈,但仔细想想,其中的钱也都是我赌石赌来的,也不算是真本事赚来的,如今脱手了这笔财富,倒也是一个好事,毕竟因果轮回,我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在酒馆里面喝了一会儿小酒之后,我打算回到我的住处,一处我买下来的房子,因为房子简陋,我只花了不到一千块,对于本地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巨款了,所以当时我买了房子之后,有几个小混混来捣乱,我起初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但被雪媚娘知道,雪媚娘二话不说就将他们的腿打断了,于是镇子里的人都说我养了一只母老虎,但我心想这样也好,起码没人惦记我家的雪媚娘了。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抱着蔬菜的女人,这个女人呆呆的看着我,在这个小镇里面,我如果看上哪个女人,只要花上一笔钱就可以享受她的身体,她家的男人绝对不会说二话,这是一个病态的小镇,人们极度缺钱。
如果有人去了芭达亚,然后再来到这个小镇,就会觉得这个小镇是一个地狱,几乎每三户人家就会有一户人家的女人卖肉,并且一家人都是依靠这个女人卖肉的钱来过日子的,当地人已经视为常态了,但我来了三个月,依然接受不了这种设定,这样的制度对女人来说,简直就是炼狱。
那女人走了过来,伸出了手,她的意思就是想让我给她钱,她就会义不容辞的将我带到她的住处,然后发泄一番,我笑了笑,没搭理她,而她也不以为然,继续朝着下一个路人伸手。
我返回了住处,这是一个靠近大海的竹楼,风景很好,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一望无边的大海,看着大海,我的心胸似乎也变得开阔了,在这种境界里,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海水涨潮了,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有的升上来,像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有的撞了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那是多么美妙的声音。
雪媚娘说,她喜欢大海安静的样子,咆哮的样子……望眼过去那开阔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把城市的狭窄、拥挤、嘈杂全都灰望道九霄云外,心中的烦恼也随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回到家的时候,雪媚娘正在洗海带,当然我们在这里也需要一个正经的工作,我在这里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是捕鱼的,每个月都会出海一次,而我也加入了他们,他们很佩服我的力气,就仿佛我是一个人肉机器一样,再沉重的渔网我都能够拉出来,所以他们给了我一个好听的称呼,叫做马杀鸡。
别以为这马杀鸡是骂人的句子,其实在我们这里的土语之中,马杀鸡是一个大力士的意思,在这个地方只要男人有本事,就可以取两个以上的老婆,这导致我第一次下海捕获了别人两倍的海鱼,然后就来了不少妇人,想要将她们的女儿嫁给我,当然这都被我婉言拒绝了。
因为我还在沿海收集海带和紫菜,所以我索性就将这些女人雇佣过来了,每个帮助清理海带和紫菜的女人,我一天会给他们五十泰铢作为工钱,所以来的人很多,人们也乐于为我服务,而我将收购来的紫菜和海带,以及新鲜的海鱼就会运送到码头上面,卖给那些芭达亚大酒店的采购,利润可以翻好几倍。
我相信如果我不从事阴阳师,我将会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也许大钱赚不了多少,但是小钱我几乎是信手拈来的。
雪媚娘看到我过来,立刻将手于围裙上擦了擦,她微笑道:“浩然,回来啦,我这边煮了一些猪骨汤,你多吃点,明天早上还要出海呢。”
我在雪媚娘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接过她手中的猪骨汤,喝了一小口,顿时一种暖融融的感觉从我的心里流淌,十分舒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然而这温存尚未散尽,突然一个急匆匆的妇人就跑了过来,她惊慌失措的朝着我说道:“我孩子,我孩子落海了!”
我一听立刻放下了猪骨汤,而雪媚娘和我一起朝着海边跑过去,只见在一个孩子在水里扑腾,周围也都是女人和孩子,而且这片海域有着很多的海带,人们一般不敢游泳,唯恐海带缠绕住自己的脚踝。
此时我看那孩子已经不行了,当即脱掉了鞋子,一个扎猛子入了海水,随即开始朝着那孩子游过去,孩子一看到我过来,竟然抓住了我的脖子,人在濒死的时候自然反应就是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我不慌不帮的将他绕了个身体,勒住了他的胸口,朝着岸边游去,而这时候,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海带缠绕住了我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我看着四周没人,当即脚蹬了两下,顿时从脚底涌出了一股热浪,将周围的海带都踢开,自己抱着孩子回到了岸上。
孩子趴在沙地上咳嗽起来,而那妇人竟然跪在了我面前,就要像我磕头。
我和雪媚娘将她扶了起来,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她才肯起来,雪媚娘看着我笑了,我也感觉有趣,便问道:“你笑什么?”
“我感觉,我家男人变得好可靠呢。”雪媚娘笑容非常迷人,也非常温柔。
我打了个哈哈,摸了摸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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