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朗和骆花距离那孩童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那孩童却一闪不见了。接着一面无形的灵障像大幕一样拉开,露出后面一群农户打扮的壮汉;一阵阵若隐若现的金光在他们头顶升起。
燕朗顾不上多想、心念一动——立刻将骆花搬移出村外。
就在这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被围在百人大阵之中。在一片金光笼罩之下,百人的灵脉瞬间合为一个整体;犹如一团流动的星云,将燕朗围的密不透风。
这种百人大阵有些类似骆花所创的诛灵大阵,然而却更加犀利——不光是阵法本身如星河运转连绵不绝;而且这一百名行阵者的灵脉都非常强劲——合在一起后又形成百倍的威力“阵脉”,任何高师都不敢小觑!
燕朗的五行魔脉在大阵运行前已经护住了周身、暂时并无受伤之忧;不过他却要尽力控制着魔脉——生怕被“阵脉”激发出灵爆,而将这些人误杀。
上一次在叔黎宫试练诛灵大阵的时候,燕朗是凭借魂力加持定身咒延缓了一下“阵脉”;然后才趁机冲出包围。不过现在的“阵脉”太过强大,并不是定身咒可以阻挡的;除了用五行魔脉灵爆的方式消灭对方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这时,漫天的金光忽然黯淡了下来——天空一下子变的灰暗起来。
燕朗心中一喜:这是骆花用魔蜃迷雾遮住了大阵。这种方法虽然不能在实质上影响大阵,但却能对行阵者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干扰。
果不其然,大阵中有一个定力最弱的年轻人首先露出了破绽——他的灵脉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就是这极短的一瞬间影响到整体“阵脉”的流畅,使整个大阵露出一个微小的破绽。
燕朗正要趁机冲出去大阵,一道金光的出现填补了“阵脉”出现的破绽;几乎同时,漫天的金光重新炫丽起来——魔蜃迷雾被破除了。
燕朗心里一沉:看来在这大阵之外还有高人在督阵——正是他及时补上了大阵出现的破绽;并且轻易破掉了魔蜃迷雾。如果再继续僵持下去,自己的控制力一旦削弱,五行魔脉必定会自动反击——到时候只怕整个村子都将不复存在!
燕朗情急之下,竟不由自主的念出一段魔音——密不透风的金光灵罩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三尺长的红角,接着一闪不见了——这一下“阵脉”又一次被破开。燕朗没有再次浪费机会,心念一动瞬移出大阵之外。
燕朗一冲破大阵,漫天金光也随之消失不见了——百名青壮都愣在那里,好像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燕朗却是心中一紧——因为他看见黑蛮此时正匍匐在一个相貌丑恶的恶汉脚下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那恶汉裂着大嘴、凶狠的说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贼——竟然侥幸破了我的‘诛灵大阵’。不过就算你逃得了,这黑丑的畜生也难逃一死。”
燕朗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来找清风子的,并无恶意——希望你不要伤及无辜。”
恶汉哈哈一笑,咧开的嘴巴几乎占据了半边脸。笑过之后,他指着黑蛮说道:“这半兽人分明来自异界——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索性通知夜玄子;让我们彻底做个了断!”
燕朗明白眼前的这个长得凶神恶煞一般的汉子就是清风子,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他拱手说道:“前辈误会了,我乃红石灵王燕朗——魔门同样是我的死敌。你脚下的黑蛮的确是来自异界,不过他是我召唤来的——和魔门无关。”
清风子狐疑的盯着燕朗,忽然问道:“刚才是何人发出黑雾遮住了我的诛灵大阵?”
燕朗先前见过的那个孩童从清风子的身后闪身出来说:“回禀师祖——和这个人一起进村的还有一个老头;村外边也有几个人。”
话音刚落,骆花瞬移到燕朗的身旁。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清风子——似乎自己与他似曾相识。
没想到清风子看见骆花,居然抚掌哈哈大笑起来。骆花也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快步走上前去、有些激动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你在梦中传我的诛灵大阵。”
清风子停止了大笑,点头说道:“三千年前你曾经去 忘川竹楼求见神仙阙仙师,结果你兄弟进了竹楼,你却在外面傻等了一个月。当时我也隐身在竹楼外面苦等师父。因为有些无聊、又看你还挺顺眼——所以在你睡梦时把诛灵大阵的雏形传入你的神识中。刚才我见到有人用黑雾遮挡大阵,我就猜到可能是你干的;因为只有对阵法非常明白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对策。”
骆花也笑着说:“从忘川回来之后,我总有一种创立诛灵大阵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成型。一直到二百多年前,我在一场大醉之后足足睡了三十年——竟然在梦中得到了一个怪人的点拨,想通了阵法的奥妙。”
清风子笑道:“那怪人正是当年老夫的样子——老夫相貌丑恶,想忘记也难。不过你能想到用黑雾来干扰诛灵大阵,这也是老夫之前没有想到的。”
燕朗见二人相谈正欢,不失时机的说道:“清风子前辈——这下子你相信我们并非魔门中人了吧?”
清风子哈哈一笑:“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不是魔门中人,刚才只是在试探试探你们——顺便试一试这诛灵大阵的效果。”
燕朗绵里藏针的说道:“那你我都应该感谢前辈脚下的黑蛮——若不是他,这诛灵大阵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清风子一愣,连忙收了加在黑蛮身上的灵力。黑蛮起身对燕朗行了一个抚胸礼,然后一跃消失在空气中。
清风子又是哈哈一笑,直言不讳的说道:“小兄弟不要见怪——你身上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五行魔脉,连我都想加入阵中试试这五行魔脉究竟是如何厉害。”
燕朗心中又可气又可笑,他心中暗想:看来脾气秉性是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就算是一万年也不可以。不过也只有他这样的性格,才会想起在无聊的时候把阵法传给睡梦中的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