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中午吃的是高梁米稀饭,为了增加饱腹感,下午好干活,里面还掺了些红薯。
如今是春种时刻,也属于青黄不接的时候,陈粮剩下不多,新粮又还远着呢。
所以,能省则省,家家户户吃的也特别仔细。
每年也只有秋收的时候,能吃点干饭,剩下的时候,都是汤汤水水吃个半饱,便上工干活了。
至于菜?
相比饥荒三年吃野菜树皮,如今能有点咸菜疙瘩就已经算是不错的生活了。
所以,高梁米稀饭配上一小盆咸菜疙瘩,不管好不好吃,这年头吃饱就行。
从城里来的知青们,在城里的生活,也不见得就像是村里这样好。
毕竟城里吃供应粮,年头不好的时候,说供不上就供不上。
再加上菜什么的也珍贵,平常人家也不见得就能吃到。
所以,对于吃食,大家倒是并没有太多挑剔。
就是这个条件不太好啊。
看着这个黑漆漆的屋子,想着晚上要在这里睡……
“哎……”屋里十个人围在一起,有个特别简陋的小桌子,上面放着咸菜,也没椅子,大家站在一起围着吃。
其中一个女孩子就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圈都跟着红了。
她眼圈一红,其它人也跟着红了眼圈。
可是红了又能怎么办呢?
来都来了,一时半会儿的是走不了了。
没看到,这村里还有来了十多年的知青,不是已经安家落户,根本绝了回城的心思了。
来了十多年的尚且回不去,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新来的呢?
越想越难过,最后甚至是一边抽抽哒哒哭着,一边把饭倒进了肚子。
下午正式开工之前,张队长领着新来的知青给分配工作。
地里的活虽然累,但是挣工分是最实在的。
因为干得多的话,记的工分肯定也是多的。
所以,男知青们虽然不愿意,但是知道工分多,分到的粮食肯定也多。
最后男知青们都分到了地头去忙春种。
女知青有十二个,原来的那些老知青在摸透了底之后,也跟着去田间地头干活。
重的干不了,像是除草,浇水啥的也能干,就是工分少一点,但是也比干其它的要多一些。
“春种正忙,地头也缺人,干得多,挣的工分就多,如果觉得自己能行的就站到左手边来,如果觉得自己干不了这个,那我再安排其它的,但是话要说清楚,其它的活儿工分肯定不如地头的实在。”张队长把话说得特别明了,一看就是个耿直的乡下汉子。
十二个女知青,在火车上已经结下了革命友谊,这个时候互相看了看。
有两个长得特别壮实的直接站到了左手边,表示地头的活儿他们也能干。
有两个瘦一些的犹豫了一下也站了出来。
其它人看到他们都站出去,也陆陆续续跟了过去。
挣的工分少,以后吃的肯定就少。
他们也不想顿顿高粱米稀饭掺红薯,所以他们想多挣工分。
最后只剩下三个人还站在原地没动。
阮软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