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这一睡,就到了中午,醒来时房间里飘着一股药香。
定了定神,才想起似乎她昨晚出去时着凉发烧了。
但祝远航来过的事,她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手背上似乎被扎了针。
此时除了浑身乏力外,倒是没发烧了,精神也还勉强。
云初洗漱完就下楼,发现那个人也不在楼下。
在院子里做木雕的潘管家听到响动,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进来,就看到云初,有些浑浊的老眼都亮了。
“云小姐,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云初有些微弱的笑了笑,吓得潘管家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云初连忙拦住他,“潘叔,你要做什么?”
潘管家蹙眉道:“我叫祝少过来。”
云初笑着摇头,“潘叔,我没事,你不用叫,我这是饿的啊,有吃的吗?”
大概病初愈的人,看上去都有些弱柳扶风,可她那真是饿的啊!
醒来时不觉得,等她洗漱完头都有点晕了。
潘管家一听,也没放下心来,倒是亲自去厨房,“云小姐稍等,我给你留着呢!”
一会儿,桌上就摆了冒热气是食物,大概是因为她生病的缘故,给她留的都很清淡,以白粥为主,配了几道小菜,但看上去都清爽可口,可惜没有她亲爱的小鱼干。
“潘叔,没有小鱼干了么?”
潘叔笑了,对云初颔首道:“小鱼干是有,但少爷交代过我,不能给云小姐小鱼干吃,说是油炸食品对你的病不利。云小姐就忍那么一两天,到时候我给你弄很多的鱼好不好?”
云初本来也就是随口问的,今天没那么执着。
但见潘管家这哄小孩子的口吻,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是感激的,四合院的人对她都是真心的好,尤其是潘叔,刚才他脸上的紧张她都看在眼里。
想想曾经云宅里的那七年,云初就觉得不值。
那里边住着的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可他们都在做什么?
除了虚伪就是虚伪,何曾真正关心过她一次?
她记得就连她生病了,也是没人管的,除非咳嗽严重了,他们怕她在外面对人说什么,谢香芹才会假仁假义的叫医生过来。
但想说真心关心她,那是不可能的。
她记得有一年,她高烧到三十九度,睡着楼上没人管,张嫂按照谢香芹吩咐到饭点了给她送了一碗饭上来,硬的,那个时候她喉咙都是疼的,根本咽不下去,更让人难受的是,饭菜半点温度都没有,快冷了才送给她。
那一晚,她就躺在她的房间里,朝着天花板,即便头晕乎乎的,楼下的欢声笑语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大概这个时候心里防线太过弱,就觉得下边是声音格外刺耳。
那个时候,她格外的想外公,想外婆,也曾想,要是爸妈都活着就好了。
就不用这样卑微的渴望亲情。
但遇到这个人后,除了最初他的不可理喻,相处下来却让她越来越暖,也越来越割舍不下。
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暖得她毫无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