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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璞望着在河边新立起的几个崭新坟茔,百来步外滔滔大河水拍击暗礁引发的轰鸣声不断地传入他的耳畔,却愈发使得他心烦意乱。他静立良久,约莫两刻光景之后,方才转身便欲回去集结溃卒,再自行北返。孰料一俟转身,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静立在数步开外。其人身披铁甲,只是如今头盔却被摘了下来,随意地提溜在左手上,神色间却带着几分凝重望向他。

韩璞苦笑一番,道:“原来是李司马,不知前来此处,又有何指教?”

李延炤此时却全无方才弹压溃卒时的倨傲姿态。虽然他身后那些铁甲锐卒依然围成一圈,包围圈的中心,便是那些惶恐不已的溃卒。眼见那几名袍泽的下场,他们此时也皆是心有余悸地聚集在一起,不时看向远处那几座新立的坟茔。而那些铁甲步卒,则用充满警惕与戒备之意的眼神望着他们。

“督护虽已新败,然溃卒仍众,实力尚存。末将不知督护是否有意率部继续奋战。此次刘胤屯兵狄道,事发仓促。准备难免有失周全。我等奋力一战,未必不能令督护戴罪立功。若先败后胜,击溃刘胤所部,则督护先前军败之责,当可自免。”

韩璞又是一阵长久的苦笑。过了半晌才缓缓张口道:“司马眼见,我麾下兵卒已是了无战心。先前沃干岭之败,已打没了这些兵卒的胆气。倘若我集结溃军,强行令其继续进击,恐有营变之虞。事至如今,我个人成败荣辱早已无关痛痒,所愿惟将麾下余生兵将带回州治之中。返归之日,我自当负荆面谒使君,以求得一时心安罢了,还望李司马成全……”

韩璞从方才的一场手足相残的搏杀之中,已是明了沃干岭之败后,自己弃军北逃的行为,使他在这支军队之中威信扫地。如今已绝无可能收拾残部再战。强行为之的结果,便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断然难保。李延炤所说的话虽是试图让他对战事重燃信心,但实际取得的效果,却是令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之后可能要进行的战事中,他是断然无力再参与其中……

李延炤闻言却是冷笑两声,道:“一刻钟前,我接到探子密报。囤于狄道的刘胤所部五六千轻骑,已是拔营启程西进。兵锋直指枹罕。然则枹罕由辛晏辛府君镇守,背靠晋兴。大河之上数道铁索桥相连。想必胡骑若是不知好歹前往强取,必然一时难克。”

“而据我观察,虏骑极有可能偷渡鹯阴口,而后自谷地一路北进,奇袭我郡辖地。若贼一着得手,广武失陷,姑臧又焉能久守?”

韩璞闻言,惊讶地望向一旁的营垒,却见到营中望楼此时已被营内士卒们拆除。随着一声响亮的颤动,营垒东侧的望楼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韩璞凝神细听,却只闻得营垒之中士卒们的吼叫与喝骂之声。

“李司马……这是?”韩璞心中不由疑惑万分,忙出言问道。

“虏骑极有可能偷渡鹯阴口,继而取道直扑广武。我自然无法在此长久据守。”李延炤轻抬起右手,铁盔上刺目的红缨正在肆无忌惮地晃动着。李延炤左手向北一指:“虏骑渡过大河天险,即使谷地弯绕难行,也不过三四日便可直抵广武郡中。不论其掠食于野,抑或攻城拔寨,我等皆无退路,惟有死战一途!”

“韩督护尚且可以北返姑臧,然若虏贼连陷令居、广武诸郡县,我等皆在前方死国,姑臧失之屏障,不知督护又可往何处退却?”

李延炤说着说着,语调已几近咆哮。引得一侧不远的铁甲步卒与溃卒们纷纷侧目向此处望来。韩璞虽觉脸上无光,不过自己率众三万,兵败沃干岭。而面前这位小小的县司马,仅率一县之兵不过千人,便已挫败敌军先锋,使其狼狈而反,及至绕道偷渡。即使有借着金城及身后诸多郡县实力狐假虎威的意思,不过他心中明了,这一场战役之中,他与这个县司马之间的差距,已宛如云泥之别。

韩璞望着眼前的这个县司马,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遥想四年前,他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骑卒百人将。自己甚至连正眼都不会去瞧他。他这号官职的官佐,在军中简直不要太多。然而时至今日,兵败北返的自己,竟然还要在此人的奋战之下才能得以从容生还。

韩璞被李延炤几句话顶得无言以对。在他的设想之中,自金城直至姑臧这一线,历来便是凉州统治的重中之重。虽然握着凉州最肥沃地区与产马之地的枹罕——西平一线,作为凉州的经济核心也很重要。然而作为维护统治的核心地域以及州治所在地,金城至姑臧一线的重要性也绝非枹罕至西平一线可比。

但时至今日,这一线的军事力量,随着州治精锐在沃干岭的惨败已弱化得不及昔日十分之一。倘若刘胤绕道偷袭,不论他如何抉择,州治都几乎无法拼凑出足够强大的军队来将其击败了。

李延炤的咆哮,在韩璞心中敲响了警钟。然而这位新败之将,对于此种情况也是毫无解决的办法。

“李司马计将何出?”一筹莫展之下,韩璞只得万般无奈地问出这个问题。在李延炤看来,问出这种话,对于将帅来说已是一种难言的耻辱。一名将领在战场上打了败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大劣形势,他却没有一个稳妥而可靠的解决方法。

“令居地广武南侧,实乃咽喉之地。倘若我等仍徜徉在此,一俟刘胤领军速克令居,则归途断绝,后援不继。况州中形势,必将急转直下。届时,我等无非一些可有可无弃卒。”李延炤的声音冷冰冰的,阐述的,却是令人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而我率下军卒,如今尚不满千。即使加上流民辅兵,也不足两千。若对阵刘胤万余大军,即使凭城据守,也万难久守。”

李延炤抬头望向韩璞:“如今之计,唯有坚守令居,挫敌锋芒。待州治调集各郡县精锐,待敌疲惫之时,一举将其击败。令居距狄道百里之遥,且有大河天险予以阻隔。刘胤兵败,则势难折返。若其大部没于此处,我便可由此良机转守为攻,进据陇西……”

“惟愿督护留下所部,供我调遣。若麾下有三千卒,必凭令居坚城而守,势不让虏贼越过一步!”

韩璞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如今,他已是终于明白,为什么此人数年前还只是一介小小的骑卒百人长,而今日却与自己恍若云泥之别了。

正是这种百折不挠,任何恶劣情况下都能想出办法来应对的品性,使他一步一步向上走。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屡屡从众多平凡将佐之间脱颖而出。或许他心中认定的主意,未必是最好的,最稳妥的,或是最能够解开当下困局的主意。不过比起自己一败涂地之后脑袋空空,若不是那些忠心的部曲家兵一路护持着,便走不回来的情况,却无疑要好上太多。

“我曾自恃甚高,然自沃干岭之后,方知是我优柔寡断,畏缩不前害死了千万属下。今日于此地听闻定东高论,方才明了我差在何处……”

听着韩璞的感慨,李延炤却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心道早知这样,当初又是何必。辛岩早就言道我众敌寡,正当集大兵犁庭扫穴之时,却力排众议,距垒不出。遭逢此等惨败,变也是不足为奇了。

“然我麾下溃卒逃生至此,已是了无战心。若定东尚觉他们仍可为你所用,不妨召而帅之。”韩璞幽幽地说完这段话,便起身向着那些被令居县兵围拢在当中的昔日部下而去。

“韩督护,不知你却欲往何方?此时返归,必难逃败军之罪。何不暂且留驻令居,待他日大败刘胤之时,再从容返归呢?”

韩璞顿住身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回头道:“败军之责,总须有人来担。此次惨败,皆系我一人造成。我不担,谁来担?”

临了,韩璞又有些落寞地望向李延炤道:“定东运筹帷幄,足不出帐已明战阵之势,今日我是自愧不如。惟愿定东一如既往,杀敌卫国。且莫忘先公……”

韩璞说着说着,声音已是哽咽起来。静立片刻,终究还是返身,向着李延炤深深鞠一躬道:“他日我或在姑臧囚笼,或我首级悬于姑臧城门。若能目睹定东报捷快马,心下倒也了无遗憾……定东,就此别过。如若他日后会有期,当伏首恭候!”

言罢,韩璞转身而去召集自己所属部曲家兵,再未回头看李延炤一眼。

韩璞带走了一百余人。而其余的部曲家兵,以及溃卒,却纷纷受命等在原地,等候着他们未知的命运。

虽然这些兵卒不再信任韩璞。但当韩璞转身离开之时,他们不少人心中仍是慌了神。与周围那些身披铁甲虎视眈眈的令居县兵相比,还是自己原先的那位主帅更显亲切和可靠一些。

哪怕他曾弃军北返,然而此时这些溃卒们心中所感受到的恐惧,却远胜于当初在沃干岭,听说主帅都已不知去向,人人竞相而北,互相践踏,鬼哭神嚎。

虽然周围这些令居县兵也可称为是友军。甚至在之前,这些溃卒中相当一部分人还吃过他们提供的热粥——虽然此时,那些勉强填饱肚子的热粥也早已在方才化为一身冷汗散发出去了。不过见识过这些县兵恐怖的战斗力与防御力之后,这些溃卒们虽然明了被这些县兵接管,并不会比在沃干岭向北逃的荒山野岭中被虏骑屠戮,不过这些铁甲步卒留给溃卒们的,还是只有那种深深的恐惧。

一名穿着破烂筩袖铠的将佐小心谨慎地行到李延炤面前,而后抱拳躬身道:“韩督护麾下百人将孙诚,见过李司马。督护有令。自今日起,我等即归李司马调遣……”

望着李延炤面无表情的脸,孙诚心中忐忑,但仍有疑虑,只是兀自踌躇着究竟该不该说。

“还有何疑虑,不妨一并道来。”李延炤看了看孙诚,一眼便已明了这位百人将心中的忐忑与不安。

“我等既已归李司马调遣,不知司马是否可让弟兄们饱餐一顿……”孙诚观察着李延炤的脸色,见他面上依旧沉静似水,方才渐渐放下心来。

“你部既已归属我统辖,令你们所部士卒饱餐,自然是我应做之事。只是在这之前……”

李延炤拉长了尾音,看着孙诚又复变得疼特不安起来的脸,冷冰冰地道:“先同我部士卒一起,拔营装车,准备启程!”

孙诚心中略有些不满,不过望着营地靠南一侧飘扬起来的袅袅炊烟,也只得吞了一口口水,而后抱拳躬身,领命而去。

“崔阳!”待得孙诚走远,李延炤便招招手,唤过方才便已归来,此时却仍在歇息着,恢复着满身疲劳的崔阳。崔阳见李延炤招手,当即便起身飞奔而至。

“我也不知,这些士卒之中是否有虏贼探子……”李延炤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你且带几名士卒前去打探盘问。若有谁有异动或是形迹可疑,便悄然引到营内僻静处,而后一举擒下!有一个算一个,宁可错抓,勿使敌探漏网!”

眼见崔阳也抱拳领命而去,李延炤望着乱糟糟地拔营的各路士卒,心下某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却是益发强烈。然而不过半柱香功夫,便从北侧浮桥上渡过一骑,来到李延炤面前。李延炤认得此人正是陶恒手下一名骑卒,之前曾将战报抄送,并附上自己对于敌军动向的预判和猜测,令他率数人携带着前往州治及各郡县中请援。

此时见此人急火火地赶来,李延炤心中的惴惴不安却更加强烈。他不知那骑卒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消息。甚至连那名骑卒自己都不大可能知晓。不过那种强烈的感觉却在告诉他,这一次的消息,可能并不是好消息。

李延炤左右奔过两名士卒,上前将那骑卒背后背着的木筒取下,李延炤接过木筒,一把撕开上面的火漆,急不可耐地伸手将内中书信取出阅读起来。火漆封印直挺挺地落在地下,下午微弱的阳光,映出火漆上“广武郡府太守印”七个篆字。

匆匆看完信,李延炤已是气愤难平地将书信揉成一团,口中犹自感叹道:“此时,真乃是危机四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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