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萧落情轻声道。
“此人的确有此风华,不知是何人。”秦雪初也道。
“哎,看来男人也有花痴的时候。“苏晚晚摇摇头,佯装叹气道。
“晚晚,这不叫花痴,这叫欣赏。”秦墨云轻笑道。
只见梅言立倾身向前,在那男子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那男子微笑着点点头便不再作声。店小二探身向前,小心的问道:“是梅花山庄少庄主,梅少侠?”
“嗯,房间准备好了?”梅言立问道。
“房间已经备好,几位请随我楼上请。”小二便领着梅言立等人往楼上去。待几人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众人这才议论起来。
“看到刚刚那个美人了吗?我可没在江湖中见过她这般美丽的女子啊。”坐在秦雪初等人邻桌的几人中一人道。
“就是就是,你们不觉得她美得有些妖艳,就像是那些西域的女子一样?”又有一人附和道。
“不错,眉眼间确实和中原女子有些不同。要我看啊,她比洛云霄还要美。洛云霄说到底只是一个红颜佳人,和咱们武林人士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她又是秦雪初的红颜知己,一般人哪敢招惹她?”
“那倒也不是,洛云霄的美胜于气度风华和端庄典雅,刚才那女子则是美在一个艳字。不过管她们谁更美,反正都是名花有主啦。咱们就只管喝酒、看看热闹就好啦。”又有一个人道,接着便听见几人碰杯喝酒的喧哗声。
“这人说话倒也算实事求是,一语中的。”萧落情笑道。
“呵,闲言碎语罢了,萧兄何须在意。我们也早些回房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秦雪初说着,又向沈越沣道,“今日很高兴结识沈公子,天色不早,明日还要赶路,我们先行告辞了。”
沈越沣也道:“越沣今日也很高兴能够认识几位,过几日便是沈庄主的寿辰,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呢。”那程孟也起身相送,几人寒暄道别,便在把梅言立等人送上楼之后刚下来的小二的带领下上楼。
待秦雪初等人上楼后,程孟方对沈越沣道:“以后再见面,切记莫要失态,今日你着实过于着急了。凡是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你面对的不是普通人,是秦雪初。”
“是,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莽撞了。”沈越沣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很可能会让秦雪初等人心生戒备和怀疑,现下听到程孟的劝告,更加觉得方才过于鲁莽。
程孟看了看沈越沣,叹了口气道:“唉,罢了,也难怪你按耐不住,只是你要记得,是就是,不会改变,不是便不是,也不会改变。你莫要过于钻牛角尖,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
沈越沣低着头,喃喃的道:“师父既知徒儿为何失态,可否请师父帮徒儿一个忙?”
“你执意如此?”
“是,事不清,心不宁。”沈越沣坚定的道。
“罢了,我既知你心中所求,自当竭力相助。”程孟叹道。
“多谢师父。只是徒儿还有一事不明,刚才那人是谁?想他梅言立也是武林世家的少主,为何又对那男子如此礼遇?”
“他?你只要记住,别去招惹他就对了。倘若我没猜错,他就是那个人。这件事你我现在不必去管,自然会有人将消息带回去的。”程孟道。
“什么?他就是那个人!”沈越沣大惊。不知那人究竟是谁,竟叫他如此吃惊。
此时厅中之人大多已经散去,只有寥寥几人也正打算结伴回房,店小二将秦雪初等人送上楼之后,已经下楼来,正打算收拾桌椅打烊,见沈越沣和程孟还在,便上前道:“二位,现下时候不早了,两位是回房休息还是再坐会儿?”
“不用,你收拾吧,我们回房。”沈越沣说罢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小二手中,,道,“方才和我们同桌的那几位请务必好生款待,还有,我想知道刚才最后来的那几位住在那间房?”
“最近小店生意紧俏的很,房间要是不事先预定,像刚才那几位来得这样晚,早就没房间了。多亏梅公子事先预定了最好的云庭和风阁这两间最好的上房。”小二慧黠的道,一边将银子纳入袖中。
入夜,梅言立从云庭回到自己的房间风阁后,又吩咐人送来一壶热茶,独自沏了杯茶,静静的坐在桌前,似乎在等待什么。不一会,梅言立便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随即便听到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走进房间。梅言立并没有起身查看来者何人,仿佛早已料到有人前来。
来人径自走到桌前,在梅言立对面坐了下来。房内并未点灯,但窗外的漫天雪席,依然能映的房内颇有亮光。
梅言立放下茶具,看着来人,道:“你可算来了,这大半夜的在这等你可不是好滋味,寒意袭人啊。”
“你少耍嘴皮,我还没怪你视我为不见呢。”原来来人竟是沈越沣!
“就知道你会跑过来问我为什么在楼下和你装作不相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当时有贵客在旁,楼下又人多眼杂,我见你和秦府的人在一起,不知你心中作何打算,便没有和你相认。”梅言立言语间似乎不愿透露太多。
沈越沣想起程孟的叮嘱,便也未再打听,只道:“你既看到我和秦府的人在一起,你又有贵客之事要处理,你我暂时且不相认,个中缘由,他日我再和你道明。”
“也好,反正等沈庄主的寿辰一过,我还有要事要处理。对了,你怎么会和秦府的人碰到一起?他们可知道你的身份?”
沈越沣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梅言立听后,惊道:“你竟不怕他们发现?倘若秦府的人知道了,恐怕会多生事端。”
“你不说,我不说,此地距京城甚远,再加上秦府和沈家一向没什么往来,南秦北沈,只要秦晋远不来,谁会知道?”沈越沣笑道。
“不,你实在太过鲁莽了,别人我不知,但是你不要小瞧了一个人。”梅言立轻摇着头道。
“你是说秦雪初?可是今日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
“不,秦雪初从不插手秦府生意上的事,我担心的是萧落情。”梅言立脸色凝重的道。
“萧落情?”经梅言立提醒,沈越沣想起在楼下时,那个萧落情并没有多言语,只是似乎又有些不太对劲。想了想,才对梅言立道:“说起那个萧落情,我倒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你的神秘贵客吸引了楼下一众人的目光,可那萧落情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看了你们一眼。”沈越沣道。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愿能顺顺利利的完成此行目的,便心安了。你既然现在已经和秦府的人认识了,还是要多加注意,以免节外生枝。我不便久留,明日就会离开。”
“这么急着走?沈庄主的寿辰你不参加了?”沈越沣不解道,毕竟梅花山庄也是武林一大门派,五灵庄老庄主的寿辰自然不能缺席,他原以为梅言立是为此事而来,却没想到梅言立竟会先行一步告辞,缺席寿辰。
“说起来你那神秘的贵客真是让人过目不忘啊,我还以为他起码要带个面具什么的稍微掩饰一下相貌,毕竟中原不是他的势力之处。谁想到他竟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还带着那女子,简直是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似得!”沈越沣想想那男子的风采和相貌,心中竟也有些担心他们是否太过招摇。
“他是甚么人?还怕别人的非议和注目?他不是一向如此,否则倒不像他了。如果说秦雪初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故作潇洒,那他便是天生出尘的真君子!”梅言立毫不掩饰赞美之词,言语间尽显钦佩之意。也不知那如圭璧般的男子究竟是何人,如此神秘莫测又叫人心生向往、一探究竟。
“话说回来,姨娘身体还好吗?也有段时间没有去拜访姨娘和姨父了,本想着送走我这贵客之后去一趟京城。哪晓得在这里碰到你了,你此次该不会又是偷偷溜出来的吧?”梅言立岔开话题,对着沈越沣笑道。
“娘的身体虽偶有抱恙,但并无大碍。我可不是溜出来的,你没见程师父跟着我吗,我要是溜出来我师父能同意还跟着我一起溜?”原来沈越沣的母亲竟是梅花山庄庄主梅赋年的妹妹!
“也是,程师父不可能跟你一起溜出来的。要说溜出来,我看比较像是乘月做的事。”
“打住,千万不要提那个丫头,我好不容易逃出她的魔爪,让我清闲一段时间,别再让我听到她的名字了。”似乎梅言立口中的乘月是个十分让人头疼的女子,沈越沣连连摇头。
“清闲?别人或许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你的名字就注定无闲啦!”梅言立若有深意的笑道。
“好好好,不说了。这客栈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们一行进来的,指不定正打算一窥究竟呢,我还是赶紧回房吧。”沈越沣似乎有所顾忌,不想再多留。离开之际想了想又道,“沈庄主的寿辰你真不去了?”
“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我爹会派其他人来五灵庄的。”梅言立似乎对此事不想多言,沈越沣见状也知道必定有些事不方便告诉自己,便悄悄的穿过走廊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