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蓝火教?”白木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请白兄帮忙将我二哥送到蓝火教。”秦雪初冷静地回答了白木尘的话。
白木尘这次是真的不知道秦雪初到底在想着什么了。如果说对其他人的安排虽然也有些疑惑,但是毕竟都对他们没有危害,可是如果将秦墨云送到蓝火教,那岂不是害了他?
“你——”白木尘想问,但是却又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似乎有些不妥。
秦雪初知道白木尘不解其中缘由又不好意思相问只得解释道:“我并非不顾二哥的安危,相反我正是出于长远的安危才会有此安排。”
看了看白木尘,似乎他也在等自己主动解释,便道:“白兄应该知道与我们同行的有一名女子叫苏晚晚,她是蓝火教的人,也是我二哥的心上人,他们二人是相互倾心的。”
白木尘渐渐有些明白了,“你是想试探那个苏晚晚是否是真心与秦墨云相爱?是否真的会为了秦墨云而放弃蓝火教的任务?”
“正是如此。不过,其实我更偏向于借用我二哥让苏晚晚明白自己的心意和立场这个说法。二哥被蓝火教捉去,苏晚晚必定会拼死保护他的安危。那么之后必然会想办法带着我二哥逃离蓝火教,那么自然以后她在蓝火教也失去了立足之地。如此,回不了蓝火教,自然是只能死心塌地的留在我二哥身边了。”秦雪初说出了自己有此安排的良苦用心。
她希望苏晚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之后只会是和他们处于对立面,尽管她什么也没做。
白木尘自从刚才听了秦雪初对众人的安排之后很是惊讶于此人的心计和城府。如此用心良苦的把众人安排妥当,看似毫无规律的安排实际上却都有隐晦的用意。
不过他还是对于把秦墨云留在蓝火教这件事情觉得有些诧异,虽然刚才秦雪初的解释已经很明确的让他知道了秦雪初此举的目的,但是这件事对于秦墨云而言却不是万无一失。
“倘若那个苏晚晚并没有那么喜欢秦墨云,不舍的得命相救,又或者她不愿意跟着秦墨云离开蓝火教呢?再者,就算他们到时候想走,你确定蓝照天就会放他们离开?”白木尘问的不是没有道理,他觉得秦雪初似乎有些忽略秦墨云的安危了。
秦雪初自始至终面带些许微笑,从容地道:“这就不劳白兄记挂了,雪初心中有数,二哥自然能够全身而退。”
秦墨云武功不弱是其一,对苏晚晚有信心是其二,了解蓝照天和正武王的行事作风是其三。
秦雪初很确定秦墨云必定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蓝火教。
“如此白某就不多问了,你方才所说的我会让人一一安排好。现在,秦公子可以同我一同移步北高楼了吗?”这才是白木尘今夜所至的主要目的。
“自然,劳烦白兄了,还请白兄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危,尤其是延青和越沣。”秦雪初自然是要做好另一番打算,确保万无一失,就算大哥和云霄没有及时与延青他们会和,也会有北高楼的人保证他们的安全。
将沈延青和沈越沣安排在一处,大有给他们二人增加相处机会,促进同苦共退的患难见真情之意。这也是她让白木尘将沈延青下落和落单的消息放给蓝火教的原因。
她很清楚沈延冲和奉剑楼的关系,更知道沈延冲的心狠手辣。如今沈延冲在五灵庄内最大的阻碍不是同样身为沈烈鸣儿子的沈延冰和沈延信,而是沈烈鸣的独女沈延青!
先不说沈延冲可能已经怀疑沈延青对他的真面目,单单是沈老庄主寿宴之前让沈延青所安排的寿礼一事,就足以让沈延冲起了歹心。
沈延冲心狠至此,知道不能从沈延青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沈延青更不可能为他所用,所以留着她只会是一个隐患,一定会在这偏远西域之地借着蓝火教之手除掉她!
延青恐都不知道当时寿辰之前她父亲让她做的那件事的用意是什么,只不过如今提与不提倒不急在一时了。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秦雪初才会一再叮嘱白木尘务必确保有人守在沈延青他们附近,保证他们的安危。
至于大哥、云霄和水叔,自然也是刻意安排的,对于云霄来说是件好事,也是极其难得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运气如何了。
而对于秦墨云和苏晚晚,秦雪初心里明白秦墨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因为他是蓝火教用来威胁秦晋远的有力棋子。因此,就算苏晚晚没办法救出秦墨云,或者没有如自己所想的做出正确的选择,秦墨云也能安然无恙。
她是处心积虑的设计众人,也是步步为营的权谋各步,但是她还没有沦落到要用秦墨云或者其他人的性命来达成自己所愿的地步。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善人,但是她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更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她明白将大家引入大漠这场棋局之中,对他们而言都是危机重重,但是她也会竭尽全力去保护他们。
秦雪初其实有些害怕,害怕大家知道真相和欺瞒之后对自己又会是怎样的看法和态度?
罢了,或许自己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秦雪初近段时间来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清秋散之毒加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上次因薄华的刺杀而身受重伤,伤了元气。或许还有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也让她所花费的心思更多的原因。
秦雪初看着北高楼的人来来回回的搬运着营地的物件,白木尘不时的吩咐手下将众人一一安排至何处。看得出来白木尘对大漠和孔雀海附近十分了解,刚才自己提出的要求虽然不难,但是一时也很难做到每一个要求的地方都能恰好满足她的要求。
原本有些复杂的要求,在白木尘的安排之下很快就一一妥当。白木尘跟手下们沟通好,确认无误之后,才回过身来看向秦雪初。
“怎么,秦公子还有别的事需要白某安排?”白木尘见时辰已经不早,从这里赶回北高楼也需要一两个时辰,这还是脚程快的情况之下,所以急着想带秦雪初回去复命。
“没有,我们这就走吧。”秦雪初看得出白木尘是可靠之人,否则楼齐云也不会派他来此处。
“秦公子是否还可赶路?婆罗烟竟对公子毫无作用!”白木尘虽然知道秦雪初是因为事先知道蓝火教的伎俩才有所防备,方才篝火未灭的时候也一直带着面巾,但是婆罗烟是何等厉害的迷烟,没想到这秦雪初竟然还如此清醒,仿佛毫无影响一般!
“不碍事,我们走吧。”秦雪初淡淡的说着,却只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失了意识,缓缓倒下。
“呼——”白木尘这才呼出一口长气,从背后拿出一支细细短短的小香,端头还亮着火星,微微的冒着轻烟
白木尘赶紧掐断了那支香,又用沙子盖灭了那香头还燃着的火星。
“原来不是婆罗烟没作用啊,搞了半天硬撑着,还得我来试试看。”原来白木尘方才趁着背对着秦雪初和远处手下说话的空子点了一小支婆罗烟,然后自己憋着气尽力不吸入。
其实他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觉得秦雪初太过奇怪,竟然连婆罗烟都没有奈何得了此人。正好自己身上也有婆罗烟,就打算试试看这婆罗烟到底对秦雪初是否有用。
白木尘哪里知道秦雪初是因为事先服过沈延青给她的解毒丸,再加上覆可面巾的缘故。那解毒丸虽然不能全解婆罗烟,但是拖着一会功夫还是可以的,再加上秦雪初戴着面巾,竭力控制好呼吸,这才坚持到现在。这下面对面吸入婆罗烟,自然是再也抵抗不住晕了过去。
北高楼内
回想起那夜所发生的这些事情,秦雪初不禁有些好笑,又看看坐在眼前的北高楼之主楼齐云,不禁笑道:“原本听白兄和那蓝火教的黑金焱说话就觉得十分有趣,一个看似温文尔雅的斯文公子竟然那般喜欢和人耍嘴皮子。我更没想到白兄竟然是只为了看看婆罗烟是否真的对我有影响,就真的点了一支香放在我的鼻子底下。”
楼齐云哈哈一笑,倒是很不掩盖性情:“木尘和那个黑金焱一向多有摩擦,若不是顾着蓝火教和北高楼互不相犯,估计那黑金焱早就找木尘人有什么样的朋友!”秦雪初又故作摇头叹道。
“那可不一定,我不止在这西域大漠有众多友人,中原武林我也是有些交情在的。”楼齐云的神色和语气有些古怪,不过倒还是如之前一般笑吟吟的。
“你且整理下着装,我带你去见一位我刚从洛阳来的朋友,你们一定会一见如故的。”楼齐云说着话已经起身,似乎打算立刻带着秦雪初前去。
洛阳来的朋友?
秦雪初心中好奇和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这样一个绝世独立、傲然孑立的风华公子的好友?
楼齐云见她没有动身,微微一笑:“巧的很,我这朋友也叫沈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