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焱,你喜欢过别人吗?”
这算什么问题?黑金焱觉得白木尘简直是在没事找事,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你有病吧?”
“对啊,你能治吗?”
“你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对,是不治之症。你不是早就盼着我死吗?”
黑金焱此时只想骂人,这个白木尘今天是中了邪吗?尽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副欠扁的样子让黑金焱恨不得上去揍他几拳。
“白木尘!有病就滚回去吃药,你黑大爷没空陪你在这里疯癫!”
都是些什么事情!堂堂郡主喜欢楼齐云那座冰山,一向妖气阴险的白木尘突然跟自己聊天!他黑金焱今天是撞了哪门子的邪,许乘月没找到,还被白木尘耽搁在这里。
白木尘也没生气,依然一副好整以暇看好戏的样子冲着黑金焱笑笑,黑金焱被他的反应和神情更加困惑和心烦。
“赶紧告诉我郡主到底在哪里!老子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犯病!”估计小王爷和少主他们都已经在城门楼等他们了,可不能再耽搁时间。
看着黑金焱暴跳如雷的急躁模样,白木尘仰天大笑,道:“瞧你吓的!我就是有病也不会指望你来救我,你不补我几刀就不错了!”
“去你的白木尘,今天是被什么鬼给附身了还是中了哪门子的毒物什么的?”黑金焱心里暗骂,不想再耽误时间也不指望白木尘告诉他许乘月在哪里,准备自己去找。
“瞧你这急躁的模样,好歹是蓝火教的堂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郡主不过是去和齐云道个别,你何必这么紧张?我们要是真的想对她怎么样还用等到现在!”白木尘看他如此着急,不由地收起了笑意淡淡地道。
“你,你,你――”
“你们在做什么?”
黑金焱被气的语无伦次,手指白木尘却不知道怎么回击才能够有用,正在僵持之时却听见一道喊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口舌之争。
“你们俩在说什么?”许乘月拎着裙子小跑着从走廊的那一头过来。
许乘月才从楼齐云那里过来,心里原本还乱糟糟的,又回想着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楼齐对她行为的态度。本来还心中紧张和慌乱的很,还想着怎么赶紧冷静下来好不让许无闲和颜落回察觉异常,却没想到刚转弯就见到白木尘和黑金焱在一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郡主,你可算回来了!”黑金焱惊喜地看见许乘月竟然自己来了,这倒是省了他到处去找了。
许乘月点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看似并无异常的白木尘,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我看黑堂主你好像很激动似的。”
岂止是很激动,许乘月看到的黑金焱满面怒火,气冲冲的指着白木尘不知道在吼着些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看见他们两人异口同声的否认,许乘月也有些懵了,刚刚的情形看起来明明是在吵架还说没什么。罢了,她自己现在心里都是一团糟那还有心情管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郡主,我们该走了,小王爷和少主在城门口等我们了。”既然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也就没有理由再耽搁时间了。
“哦,好。”许乘月愣愣的点点头,便跟在黑金焱身后打算离开。
“黑金焱――”
听到白木尘在叫他,黑金焱停住脚步。
“黑金焱,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下次再见面别忘了告诉我答案。”白木尘恢复到平日里的语气,冲着黑金焱的背影道。
问题?什么问题?
黑金焱被白木尘都气的半死,早就忘了白木尘有问过他什么问题。懒得回答白木尘也不想辩驳什么,皱着眉便继续往前走。
许乘月倒是回头看了一眼白木尘,想了一下还是冲着白木尘喊道:“白大哥!”
白木尘挑眉,不知道许乘月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颇为尴尬,许乘月道:“白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得照顾。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带句话给他。”
她口中的“他”还能是何人,自然是让许乘月心心念念不能忘怀的楼齐云。
“你有什么话要让我转达的?”白木尘奇怪,他们二人不是刚刚才见过面,难道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许乘月定了定心神,又道:“请帮我转达一声‘对不起’,不过我不是并非故意,我就是刻意的,他要是生气的话就自己去生气吧,反正我也看不见。他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讨厌我的话也无所谓,反正之前也没好到哪去。我就是想让你跟他说清楚,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失了判断,你们跟我爹的事情事关重大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弄糟。”
是的,许乘月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一点。如果楼齐云因为讨厌自己而排斥与自己的父亲合作或谈判,到时她的父亲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北高楼。可不要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之举让北高楼陷入险境,这绝非是她愿意看到的。
白木尘听了许乘月的话倒是好奇了,这段时间楼齐云对许乘月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排斥和反感,怎么许乘月会有如此担忧?
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听她的话似乎刚才他们二人之间像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否则许乘月绝不会是如此态度,更不会说出这些担忧之语。
“好,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反正从许乘月这里也问不出什么,等会去问楼齐云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许乘月得到白木尘的回答之后放心许多,黑金焱见他们话已说完便提醒许乘月赶紧跟上。许乘月朝着白木尘点点头便跟在黑金焱身后离开了。
白木尘看着渐行渐远的黑金焱和许乘月,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意。直到黑金焱和许乘月消失在视线之中,白木尘才转身离开又折回楼齐云的住处。
他倒是好奇的很到底许乘月做了什么事情要这么战战兢兢的托自己去转达这一句“对不起”!
黑金焱带着许乘月直奔北高楼出入口,果然见到颜落回、许无闲和沈越沣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在那里等候。颜落回冷眼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许乘月,心里只好把怒气按捺下来。
“还不走!”颜落回冷声道。
许无闲连连点头,递了个眼色给许乘月和黑金焱,二人立马会意赶紧各自上马。
“越沣,别送了,回去吧!”许无闲朝着沈越沣道。
明明是一同前往这大漠,没想到如今却走到了如今形势。当时初闻他和沈延青遇害的时候,他当然十分悲痛和难过。可是许无闲承认,承认当初自己的悲痛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和判断。
他是许无闲,更是正武王府的小王爷。虽然从未有人明确的告诉他究竟父亲在筹谋着些什么,但是他不是傻子更不是不问世事之人。那样的地位,那样的民生,如此的步步为营,如此的处心积虑。
若是只为了一人之下,何必如此冒险为之。只有是为了那独一无二的九五至尊之位,才值得如此赌上全族人的性命!
沈越沣亦是叹了叹气,知道今日只别,他日再相见恐怕只能是等到他日回到帝都之时了!
“你们,多保重。”除了保重,沈越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乘月也是很是感慨,当初以为沈越沣被害,与许无闲还吵了一架。后来来到北高楼之后发现他还活的好好的,当时心中惊喜至极!她就这么一个朋友,多么希望他可以一辈子平平安安。
可如今,连这唯一的人朋友可能将来都要与他们立场不同。许乘月迷茫的很,在这离别之际也不知该说什么话语。他们还是朋友吗?应该是吧。唯有如此设想,许乘月白能感觉到稍许安心。
四道人影渐渐远去,马蹄扬起一阵阵沙尘,让沈越沣迷了双眼,否则他又怎么会感觉到眼中有些迷离和苦涩?
许氏兄妹走了,沈延庭死了,秦雪初醒了,常云山他们不再掩饰了……
北高楼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平静可言,江湖亦没有平静可言。
好好的众人,如今变得一个个身世复杂,一个个前途危机。有道是江湖风云起,乱世儿女情,在这风云诡谲之际,究竟谁能立于不败之地,谁又能力挽狂澜?
沈越沣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再也不想深陷这些苦恼之中。
“城下路,凄风露。今人犁田古人墓。
岸头沙,带蒹葭。漫漫昔时,流水今人家。
黄埃赤日长安道,倦客无浆马无草。
开函关,掩函关。
千古如何,不见一人闲。
六国扰,三秦扫。
初谓商山遗四老。
驰单车,致缄书。
袭荷焚芰,接武曳长裾。
高流端得酒中趣。
深入醉乡安稳处。
生忘形,死忘名。
谁论二豪,初不数刘伶。”
沈越沣将手中狼毫小笔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自己抄录下的古人诗词,心中怅然悲慨。
“生忘形,死忘名。古人都比你们江湖人看得通透,你们却一个个非要把自己往这些阴谋圈套里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