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舟还没有接到任命文书,就先一步听到了京城里面的流言,同一时间,几乎所有的茶楼酒肆都在说林家的灭门惨案,还说是林家幼女打了俞家的少爷,因此得罪了明王妃,灭门的事情就是明王妃干的。
“哎哟,你们是没有看见啊,那些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都烧焦了,啧啧,连个人脸都看不清了!”
“是啊,我昨天本来都准备睡了,谁知道看见火光,听着外面的声音我穿了衣服就赶忙哦跑出去看,那个尸体刚好就在我们家门口走过,吓死个人!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说话的人眼底一片青黑,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恐惧,可见果然是被吓坏了的。
“我还听说啊,说林家的那个新封的县主因为被抓起来而免过一劫!”
“嗐,你没听说那个县主是因为当街刺杀京兆尹被抓的!”
“嘶,这一家还真是……没有办法评价啊!”
大家把外面的传言听得差不多了,林然转头看着赵民安:“这中间也有你的人?”
赵民安笑着点头:“帮了一下,然然姐,皇叔说,要想敌灭亡必先使他疯狂!”
林然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皇宫里面的任命文书跟新官服送到了纪府,沈泊舟试好官服哪里不合适的,宫中绣娘会重新修改,来人记录着沈泊舟身材数据之后就准备回宫了。
“恭喜沈大人,后面的衣服都会按照这个数据来做,一年四套,您要是胖了或者瘦了就直接跟咱们说一声就行,前府尹已经在收拾宅子了,过几天收拾好了,您就可以搬进去了!奴才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纪言诺赶忙上前把手里面的荷包塞进太监手里面:“辛苦公公了!”
公公悄悄的捏了一下手里面的荷包,是银票,脸上的笑顿时更加灿烂,他就说纪家人手里有钱,这一趟差走的值了!
“大人今天就可以去跟前府尹李大人去交接,沈大人……”太监压低了声音,往沈泊舟跟前走了两步:“京兆尹一切都好说,京城府尹您也知道的,这个事情琐碎,京兆府里面有两个通判,一个姓黄,一个姓邢,黄通判还好,那位邢通判可能要麻烦一点,他是兵部尚书的小舅子,本来……”
沈泊舟懂了,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这位邢通判的,自己这算是空降!
“多谢公公!”沈泊舟对着太监行礼。
太监侧身没敢受这一礼,躬身离开了。
“你别耽误了,就这么去吧!”纪言诺转头看着沈泊舟,穿着深绯色的官服,胸前绣着一只白鹇迎着太阳展翅,他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显然对他这个样子满意极了。
“爹,你再看下去,泊舟的脸上都要被你盯出花了!”纪宇泽在边上笑着说道:“这以后您会经常看到的,泊舟要是再不出去就得迟了,头一天去就迟到多不好?”
纪言诺转身:“快去吧!”
沈泊舟出门了,门外的轿子已经备好了,都是按照品级准备的。等他到京兆府的时候,两位通判还有下面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仔细看就能看出来,为首的两个人态度完全不一样,一位头微低,就算不是那么恭敬也让人挑不出来错处,想来是黄姓通判,另一位则脑袋偏着,站姿也是很随意,想来就是那个兵部尚书的小舅子。
“见过大人!”
“不用多礼,咱们以后要一起共事,大家都是同僚!”沈泊舟对着前面的人拱手,黄通判头都没抬直接往一边挪了挪,邢通判则是连脚都没动,生生受了沈泊舟这一礼。
李明哲脸上带着笑从后面出来,这个府尹终于换人了!哈哈哈,这苦日子谁爱受就谁受去!
“沈大人,后面的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你随我来!”
沈泊舟微微躬身,跟在李明哲后面往里面走去,李明哲一边走着一边给沈泊舟介绍着京兆府里面的事情。
“前面是衙门,后面是咱们住的地方,两边的院子是两个通判的住处,黄通判现在还未婚,就一个人带着一个老仆,邢通判那边人要多一点,有一个正妻两个小妾,平常的时候有点吵闹,但问题不大!”
“李大人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沈泊舟也知道这个府尹不好做,但也没必要这么明显吧?瞅瞅这走着都要跳起来了!
“很明显吗?”李明哲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那我收着点,我这个东西今天下午就能收拾好,你明日就能搬进来,要是着急的话今晚上也能凑合住!”
“那倒也没这么着急!”沈泊舟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手里面都拿着东西在往一处归拢。
“这些人都是京兆府里面伺候的,在礼部那边都是有名册的,你看着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直接让他们离开了就好!”李明哲伸手:“这边,这是我的书房,这段时间发生的案件,除了县主那个,就是上次刺杀沈大人的比较大一点,别的都是琐碎小事不值一提!”
“还有,那个刺杀你的人,本来已经查出来眉目了,但是皇上不让我接着查了,我就给按下去了,不是不作为!”
沈泊舟点点头:“大人辛苦!”
“嗐,咱们以后都是同僚,什么辛不辛苦的!”李明哲轻松无比的挥着手,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个姓邢的,一天天惹人厌的很,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你应该能收拾他!”
沈泊舟:……
怎么觉得这个李大人跟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难不成这个京兆尹这么折磨人?
“嗐,看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来这是这段时间的案牍,大部分都在这,还有一些已经结束了的都在案牍库里面!”李明哲指着书桌上面高高的一叠东西说道。
沈泊舟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住了,总觉得这个京兆尹是个坑!
李明哲像是有恶趣味一样,看着沈泊舟脸上的变化,心里乐开了花,现在终于明白当初他初来京兆府交接时候上任京兆尹脸上的表情是为什么了。
哪里是他说的不舍得?分明就是憋笑憋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