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有意思,想在自己身上捡漏、不肯出价钱,却还怪自己不卖给他。
当初自己说考虑几天,并没说一定找他。
两次宙眼所见,其中都有这个古大师,让苏齐对其人品也有了一定了解,当即作罢不再说话。
见发小被挤兑,志强有些不快。
古子方唇角微挑、有些快意!
“呵呵!”
王致和干笑一声,试图化解尴尬场面,一指那中年人,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古老公子古子方,对于古泉名珍研究也是造诣颇深,你们以后可要多交流。”
“这货父亲是泰山级古钱币大家,他本人却在两枚镇库大钱上走了眼,实乃棒槌一个。”
本不想搭理这人,但不想王致和难做,苏齐仍伸出手礼貌道:“古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嗯!”
古子方冷哼一声,眸子里藏着戏虐,虽伸出了手来,却并未站起身。
苏齐也不介意,身子前倾、继续去握手。
哪只双手即将握在一起,古子方却突然向后一仰,手向下一落捏起茶台上茶蛊抿了一口,朝王致和竖起大拇指,长叹道:“好茶、好茶!”
“你这人!”
志强面红耳赤,怒从心起:这父子二人,摆明就是瞧不起、戏耍他兄弟。
王致和干笑一声,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冷厉。
苏齐是他请来的客人,这父子二人不请自来不说、又如此托大无礼,看似落了苏齐脸面,何尝又不是落他脸面。
“没事!”
拍了拍两人肩膀,苏齐微微一笑,坐在茶台前拿起捏子,翻了两个茶蛊、洗杯倒茶、自斟自饮。
见这小子如此沉得住气,古子方眸子一沉,突然道:“苏齐是吧,看你这么年轻,玩古泉多久了?”
泉通假钱,古泉便是古钱。
苏齐一手茶蛊、一手翻手机查镇库大钱资料,头也不抬简简单单吐出两个字:“刚刚!”
“这小子,还有点气性呢!”
古子方心头冷哼,目光打量过苏齐、志强身上两套廉价衣衫,嘲弄道:“玩古泉很费钞票,没有个亿万家底,那是一点也铺不开场面。像我们家吧,在这上面投资,也不是很多,也就两三个亿;像致和呢稍差一些,不过也有一亿左右。苏齐你家做什么的,能撑开场面吗。”
一听这货语气,向来有修养的王致和,也忍不住心头暗骂:“你个棒槌,你炫耀就炫耀,踩老子上位干毛。”
棒槌,在收藏界也是形容不学无术、分不出藏品新旧、好坏之人。
苏齐淡淡道:“谢古先生关心,古泉这块我只偶尔捡个漏,并没打算在这上面发展。”
“捡漏,你以为漏那么好捡的?”
古行方冷哼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顿时双眼一亮,大声道:“对了苏齐,刚才我记得你好像在外边,花十万块捡了个大漏,何不拿出来让我爸和致和两人呢帮你掌掌眼,你究竟是捡了大漏还是打了眼。”
镇库大钱铸造极少、存世也极少,一枚出世都极为罕见,何况两枚在一起。
古子方据此判定,那两枚是仿品,鼓动苏齐现在拿出来,让两人鉴赏出真假,来落他面子。
本来就打算把两枚镇库大钱卖给王致和,苏齐也不推脱,从志强手中接过包袱打开,笑道:“刚才在古玩市场门口,遇到一个老太太卖铜钱要价十万,我就随手买了下来,王哥你给我掌掌眼,看看是不是吃仙丹了。”
买了便宜、喜欢的藏品,等于捡了个大漏,圈子里行话叫‘吃仙丹’。
两枚黄橙橙大铜钱摆开,巴掌大小、钱体厚重,比划干脆利落、无粘无连,地章平整、边圆廓正,通体无砂眼、品相精美,恍若两件艺术品。
正面各有四个钱文:太平天国、宝源局造,再一翻开背面钱文:圣宝、镇库。
钱文都是楷书、遒劲有力、笔起峰回、顿点有力,非名家无此功力。
“镇库大钱!”
王致和顿时双眼直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便是一直托着宋子三孔布鉴赏的古长风,也不自觉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直勾勾落在上面。
苏齐面带微笑,默然不语。
“是镇库大钱,不过是高仿品!”
古子方却一仰头、洋洋得意卖弄道:“镇库大钱罕见无比,近三年市面都没流通一枚,怎么可能两枚一起出现。刚才在地摊去,那老太太拿给我看,我第一眼就知道是假的,只看她可怜给出了三千块,可惜有些人无知,应横插在我前面,要出十万块买下来,还说只要我出十万块,他就把这两块镇库大钱让给我,花十万块买两枚高仿品当我……啊!”
后面话还没说出,古子方突然觉得脚一痛,低头一看只见父亲踩了他一脚,严厉无比目光瞪了过来。
父子相处三十四年,一见老子这种表情,古子方顿时愣住了,有些傻眼起来。
每次父亲出现这种神情,基本上是在骂他不学无术、还要附庸风雅,不懂装懂。‘
难道这两枚镇库大钱还有一眼!
“苏老弟,好本事啊,这东西有一眼啊!”
王致和呵呵一笑,取出一双白手套带上,小心翼翼要拿起一块镇库大钱。
“小王,且慢!”
本来有些快意的古长风古大师,这时伸出了手阻拦,一脸笑意看向苏齐道:“小苏啊,刚才我听子方说,你们一起买这两枚铜钱时你说过,只要子方出十万块,你就把这两枚铜钱让给他。我看你年龄不大,但人品正直、言而有信。”
王致和深知这父子二人习性,意味深长看了苏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