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志强一掌拍在茶台上,震得整个实木茶台乱晃悠,他脸色发黑,颇有些怒发冲冠喝道:“仿品,又是仿品,你还要不要一点碧莲!上次宋子三孔布你说仿品,这次镇库大钱又特么说仿品,仿品你还花十二万买,是你煞笔啊还是以为别人煞笔啊?实话告诉你,这两枚镇库大钱,苏齐早已看出来是真的了,没说出来只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你还死不要脸,一直在这忽悠来忽悠去,丢不丢人啊!送你一句话:人可以不要脸,但不可以这么不要脸,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本不想打你脸、怎奈你太不要脸,你这种人就是出价一千万,这两枚镇库大钱也不可能卖给你,你走吧!”
这番一阵喝骂,如雷霆暴雨瞬间而落,一时将场中几人砸蒙了,心头各是千滋百味。
“痛快!”
看着古长风青紫老脸,王致和心头只有两个字。
基本上设局捡漏,在古玩界人之常情;但如古长风这样每遇一件东西,都想设局捡漏、空手套白狼、连一些圈子人都下手的,却是只此一家、绝无分号。
“这家伙骂人的本事,什么时间超过我了!”
苏齐摸了摸鼻子,心头一口闷气也吐了出来,暗自对发小竖起了大拇指。
他心头早已不耐烦了,也很想骂一顿这父子二人,不过为了个王致和一些面子,才忍着没说。
见父亲被骂,古子方心头一怒,本想开口呵斥,但一见那黑脸小子须发皆张、择人而噬、一副猛张飞模样,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开口。
“你、你……呼呼呼!”
古长风古大师脸色铁青,一手捂着胸口、嘴里喘着粗气、双手颤抖,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渊博知识、多年经验,他被誉为圈子里泰山北斗,多年以来渐渐养成一种怪异性子,基本上同行之人哪个不给他几分面子,即便他要设局捡漏,别人也只有配合。
哪像这两个小子,油盐不进不说,一个出尔反尔、不讲信誉;另一个还指着他脸破口大骂,污言秽语、粗鄙不堪,一点教养也没有。
不要碧莲、煞笔、老不要脸……这一句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古大师多年养成的高矮,刺在了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上,让他一时气喘吁吁、呼吸急促起来。
古子方一见,顿时大叫起来:“爹、爹,你怎么了!”
古长风指着口袋,颤颤道:“药、药!”
古子方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平,给古大师喂下两粒,同时大叫道:“你们两个,我父亲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付全责。”
苏齐、志强、王致和看的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就这点小事,古大师至于气成这样么,明明是你不对在先,这心胸也真够大的!
幸好两粒急救药一下,古大师呼吸平稳下来,王致和一朝苏齐打手势,朝父子二人走过去,说道:“子方,走我们先扶你们父亲去休息,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别再受刺激了。”
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古子方也道:“爸,我扶你回去休息吧,这种人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走开!”
一推两人,古长风古大师看着苏齐,微微喘气道:“小苏啊,你这两枚铜钱,咋一看确实是仿品,不过你既然敢绝是真品,那我和小王两人,肯定会好好研究一番,帮你鉴定出个真假来。如果真是真品,那就让给我,不知你意下如何。”
让在古玩圈子里是出售的意思。
为了镇灾驱邪,祈求吉祥富贵、永镇财富,古代铸币时多在库房中设神堂,以供奉财神诸多神位。
神堂香案上方,大都悬挂一枚特制大型钱币,其上披红绸,下挂流苏,称为镇库大钱。
镇库大钱是非流通品,因铸造量极少、工艺精湛,加上其镇灾驱邪、永镇财富喻义,所有收藏名家都酷爱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藏品。
是以即便被狠狠打脸,但作为一名骨灰级收藏家,古长风古大师依旧厚着脸皮,坚持留了下来。
“我不需要你鉴定,因为它就是真品!”
苏齐冷哼一声,将两枚镇库大钱揣入兜里,拍了拍黑脸发小肩膀道:“刚才我兄弟也说了,这两枚铜钱暂时不想出手,只能谢绝古大师的厚爱了。”
一听苏齐干脆无比拒绝,古长风脸色一变、浑身颤抖,喘气又开始剧烈起来。
“爸,你消消气、消消气!”
古子方一见,急忙扶父亲坐下,朝苏齐吼道:“小子,别拿捏人了,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古老你别急,我一定说服苏老弟让你一枚。”
一见这种情形,王致和立刻拉着苏齐、志强出去,来到另一件房间内,苦笑道:“两位兄弟,哥哥理解你们现在心情,这两枚镇库大钱,哥哥也十分喜欢,但哥哥还是要说一句,请你将两枚古钱币,让给古老一枚。他那个人生性好胜,若是因为这个气出个好歹来,以后对于你们两人的名声,也是大大不利啊!听哥哥一句劝吧,让给不要碧莲、倚老卖老的老头子一枚,对于这种老人家,咱们惹不起啊!”
原本一直坚持的志强,听了这番话后,看着苏齐点了点头。
古长风虽有些不讲理,但毕竟一大把年纪了,若真要是因为一枚铜钱,将他气出个好歹来,也的确不太合适,毕竟卖给谁不是卖啊。
苏齐想了想,当即道:“王哥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弟就给你个面子,只要他出价合理,我就让他一枚。”
一经同意,三人立刻重新回到会客室内,苏齐拿出两枚镇库大钱,摆在桌面上。
王致和、古长风两人立刻扑了上去,一人小心翼翼捧起一枚,认真仔细鉴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