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再次恢复知觉时,是躺在一块硬邦邦的地方上的,醒来后先感觉到的便是浑身的酸痛。天籁小说
记忆还停留在看到墨轩那一家子人的时候,上下两片眼皮像是被涂上了强力胶,怎么都掰扯不开。
好半响后,李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一片漆黑,但又不是彻底的看不清,左边的有个方形的小口,依稀透出来点点亮光。
皱了下眉头,李竹有些迟钝的脑子开始转了起来。
这不对吧!
上个世界的事不是圆满完成了吗?现在她应该是回道中转站了吧!
但很明显,这地方并不是那雾蒙蒙的中转站里。
攥了下手掌,之前还紧牵在一起的另一个人,又没了踪影。
心下叹了口气,李竹闭上双眼,疲惫的身体告诉她,它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但在这明显不对劲的地方,她还必须要保持清醒,连个任务都没有,这是要她干什么!
或许她现在还要问,她是谁?她来自哪里?她要做什么?
再往后的李竹还没想到,一股说不出的能量便冲到了她的脑海里,随即便化成层层记忆……
‘她’叫蒋胜男,是个知情。
蒋胜男所处的时代,类似于李竹自己原本的时代,只不过时间不相同。
现在更像李竹那个时代的七八十年代,大批知情返乡的时候。
蒋胜男就是一个想通过高考等待返乡的大学生。
类似于那种年代特有的悲剧,蒋胜男参加了高考,也顺利通过了高考,不过她并没有返乡成功,而是一直到死都被困在了那个小山村。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前几天,蒋胜男被人现跟当地一个村民通奸,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情况被好多人现,村里人要给她挂上破鞋去游行,还有的提议要把她浸猪笼,那个跟她抱在一起的村民出来声,说是两人早就拜过天地,只是没钱摆酒席,所以他们是合法夫妻。
那个村民虽然是当地人,但他们家三代单传人丁不旺,家里又穷困,但人还是老实人,所以她这么说了之后,村里人也就半信半疑的没在为难过蒋胜男。
不过别人不为难她,她自己却会为难自己,跟当地人结婚之后,户口也就变成当地的了,都成村里人了还谈什么返城!
蒋胜男是下乡的知情,下乡已经六年都没结婚,怎么可能在那个节骨眼上,跟当地人结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婚呢!
原本以为回城无望的机会突然掉落眼前,在她终于抓到这丝希望有机会打开希望之门时,又突然给她剪断,蒋胜男疯了,一开始只是又哭又闹,在录取通知书下来,上面有她的名字时,疯的更彻底了,不止又哭又闹还到处乱跑,时不时的还撕扯衣服大喊。
她那个丈夫可能是穷的厉害,知道就算不要这个疯媳妇也不会有人愿意嫁他,也就没把蒋胜男撵走,可是蒋胜男后期疯的厉害,听不懂人话不说,还一出门就不回来了,那人不愿意连一个疯媳妇都留不住,所以找了一根绳子将她拴在了家里。
然后蒋胜男的整个余生都是在一个破院子加破房子里度过的,知道那绳子因为时间久了腐朽不堪断裂,她才又一次接触到了外面的世界。
若是永永远远这么疯下去什么也不知道,或许在说起蒋胜男的时候,也只会说她的一生是个悲剧。
可就在她从院子里好不容易挣脱开跑出去后,看到了她下乡做知情时的那个村书记回来祭祖,那时候那个村书记早就已经不是村书记了,因为她女儿的关系原本的村书记摇身一变成了市长。
这些原本也不关蒋胜男什么事,但在她疯疯癫癫的跑过去后,两个人看到她的惨样,对着回乡祭祖的另一家子,说出了一些众人都都知道的秘密……
当时的蒋胜男是被人陷害的,陷害她的人为的是她那张返乡的名额,因上边有人的关系,在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前,当时还是村书记的王家人就已经接到了信。
王家的人想要这个名额,在那个信息不透明的情况下,顶替另一个人的身份是轻而易举的,但无论是谁有那张名额都不会轻易的把它交出去。
在痛苦了那么久的时间里,那个可以返城的名额牵动的不止是所有被下派的知情的心,还有那为追求名利注定会不择手段的野心。
蒋胜男的运气最次,在没下乡之前,她是生活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中的。
父母都是教师,连哥哥都在父母的熏陶下,也成为了一名教师。蒋胜男是老来女,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最受宠,若是世事一直这么平稳,蒋胜男的人生应该是一个平淡但幸福的人生。
可文化大革~命的到来彻底的粉碎了这个温馨的家庭。
蒋胜男的父母以及哥哥都被拉去批斗了,说他们一家都是资产阶级,作为革~命的大‘反派’蒋胜男的父母是被批斗的最严重的,没过多长时间,接受完再教育的蒋胜男,就见到了蒋家父母横着被抬进来,那些抬他们进来的卫~兵,还在满脸严肃义正言辞的说蒋家是不止是拥护资产阶级还反革~ming、反政~fu、反人min,还坚决不知悔改,蒋家哥哥憋不住气,站起来反驳了几句,别也被带走了,没过多久就跟蒋家父母一样横着回来了。
作为那个温馨家庭仅剩的一个见证者,蒋胜男也没有幸免,十六岁的她被下放到村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再然后她在那村子一熬就熬了六年,又在终于有盼头的时候,被浇灭了希望。
就因为她无父无母连亲族都不知身在何方,所以她的身份是最好被拿捏的哪一个,因此她就很巧合的在返乡的前夕,被人现与当地村名结了婚。
听了个大概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间清醒了,可有时候清醒并不代表一切都解决了,清醒反而会让人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绝望中的女人没想在大喊大叫哭爹喊娘,在清醒的那一刻她决定要报仇!
她不是英雄,只是一个小人物,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有了一个小人物的结局。
她死了,死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推搡中。
顶替她身份的那个女人,被一个疯婆子吓了一跳,那女人甚至不认识蒋胜男是谁了,围着保护她的人在推开蒋胜男的时候用劲过猛,那个可怜的疯婆子摔到了地上,一颗凸起的石头便要了她的名!
蒋胜男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为她的死付出代价,但她知道那个被重重保护的女人一定会没事。
那个女人顶替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有了这么风光的未来。若是他们没有想要因为顶替她的身份而陷害她,会不会她现在就有着这么风光的未来呢?
未知的事才会让人充满诸多幻想,蒋胜男的愿望就是这个。
她不愿让人顶替她的身份,她要有风光的未来,她要进城!
不过——李竹翻了这个叫蒋胜男的委托者的记忆现,现在捉奸的事已经生了,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最重要的是,那些准备返乡的知情早就走了!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是委托者的要求错了,还是他们过来的时间不对,还有这记忆为什么不是在中转站那接到的,反而是在已经进~入任务世界才获取。
另外就是——墨玉又跑到哪去了!
李竹众多的问题很快就有了几个答案……
在将所有的记忆都捋顺后,李竹撑起身体想要探索下周围,就听见黑漆漆的屋子了传出了开门的声音,同时一片明亮的月光也洒了进来。
李竹:“……”除了一动都不敢动,李竹还有迅躺平了身体,同时放轻了呼吸,努力不让进来的人现她醒过来。
不过很快,她现她所做的事都是在做无用功了,那个刚刚进门的人根本就没过来的打算,反而在跟他相对的另一片地方捣鼓了一会,然后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脱衣服。
李竹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在听到对过的声音静下来后,维持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缓慢的吸气在呼气。
她现在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对过也不知是什么人,若是对方有不轨的动作,她一准要完!
满天神佛,东西方大Boss通通求理一遍后,李竹现对过好像真没声音了,心头顿时一喜,便小心翼翼的支棱起身子,想要坐起来,然后在试试看可以离开不。
谁知她刚起了半边身子,对过就出了声音:“醒了……”
李竹支棱起的那半边身子,顿时便又躺了下去,不过由于太过匆忙,她躺下时出了不小的动静,更像是在给对方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竹:“……”她不想承认这个弱者的动作是她做出的,可在明显只听到两个人的动静的空间里,她没法自圆其说。
要不笑笑?
不对!
若是那批知情都回城了,那现在应该是,她已经在那个村民家里了!
那个跟蒋胜男搂抱在一起,又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们已经结婚的那人!
现在蒋胜男应该已经疯的很厉害了吧!
摸了摸腰,那人就是把绳子绑在了蒋胜男的腰上。
但现在她没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有绳子?!
要不,她先喊两声然后在叫两声,疯子都是这样的吧!
张了张嘴,李竹的喊叫还是没出来。
她是真不知道什么分贝的声音合适!
对过的那人除了一开始对她说了句“醒了”后,就在没对她说什么了。
但很明显,对过那人在等她说话!
她不开口,他也没焦急,看样子,耐心到是不小……
良久后,李竹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的说:“饿……”
好吧,她倒不是真的饿的受不来了了,只是想了半天没想到要说什么,肚子正好抽了一下,她便顺便喊了声“饿”,无论人是不是疯傻,饿的感觉使人应该都会有吧。
对过那人听到李竹喊了声“饿”亦是沉默了半晌,在李竹以为他不会有其他动作的时候,却穿起了衣服。
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李竹就只那疑似小窗户里传过来的月关,模糊的看到那人从躺着的地方起身,再然后刚才想过一次的房门又被打开。
那人出去了!
躺着的李竹这次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人明显知道她醒了,但没扑上来酱酱酿酿一番,也没压上来把她手脚都绑起来,没听到她的大喊大叫,也没出惊奇的声音,听到她喊饿后还出去了。
李竹又百分之九十的肯定,那人应该是给她找吃的去了!
那她是跑还是不跑呢?
跑了之后要去哪呢?
这地方她可不只是人生地不熟,出去了会不会哦饿死啊……
还没理清头绪,房门便又被打开了,听着脚步声,那个之前出去的人又回来了,而且那人进来后没关门,就着月光,李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离他越走越近。
鼻端闻到一阵香味,李竹还没想起那是什么香味呢,已经走到她跟前的人朝她面前伸出了手,说道:“吃吧。”
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推到自己跟前的是什么东西,李竹很想说,她也不是特别饿,但肚子好像不怎么争气,在她话将要出口的瞬间刚好提示她一下——
肚子说:‘它真的饿了’
李竹坐起身来,不争气的肚子在叫,手臂也伸了出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若是她猜的没错,这人真是跟蒋胜男抱在一起的人,那他应该没必要对她不利吧!
要不还是填饱肚子再说吧!
说动就动,李竹接过那人递过来的东西,上手一摸现那是一个碗,碗壁还是热乎乎的,凑到鼻端一闻没闻出来是什么东西,但吃到嘴里的时候她就现那是什么了!
麦子!是煮熟的麦子!
煮熟的麦仁汤她以前也是喝过的,但她现好像从没她这次喝的这么好喝!
麦仁汤不凉不热正好入口,李竹把一碗都喝光了后,就将碗递还过去,还说了声“谢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