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你嫁!”马婶挑着眉毛问杨二媳妇。天 籁小说ww w.』.
杨二媳妇嘿嘿嘿的笑了一阵,用肩膀朝着马婶顶了一下笑闹着道:“要真嫁墨家小子那样的,那还不如在家做老姑娘。”
墨家穷的要死不说人丁还不旺,要是受了欺负连个出头的都找不到,在村里,那种人家是最不好说媳妇的。
两人转头顺着墨家的大门门板往里看,像是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那个倒霉的小媳妇似得。
想到门里那个疯媳妇,马婶突然想到,她们从把人给推进门里后,那大吵大闹的人好像就没动静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马婶一抬屁股手扶着地咕噜一下子站起来,旁边的杨二媳妇也像才想到这个问题,跟在马婶后面也慌忙站起来,她们之所以把人送回来,多多少少也是为了这个疯女人,外面什么情况都可能生,她要是乱跑乱跳,一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那多不好。
她们的本意是为了那个疯媳妇好,当然也不愿意让她出事,但现在里面好像没动静了,还是她们把人推到门里才没了动静,不会是她们下手太重,把人推到摔晕了吧。
想到这种情况的也不是马婶自己,杨二媳妇也是看看她看看门里,脑子里的想法应该跟她大差不离。
“要不……,咱开门看看?”杨二媳妇小声的说。
她是真怕人在摔出个好歹。
马婶也赞同这个提议,两人把门上的木棍子抽下来,紧紧的攥着门鼻子慢慢的推门往里看——
里面的女人背对着她们,正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以蹲着,看胳膊也在动来动去,那就表示人没事!
“要不俺们先家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墨家的小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家呢。”杨二媳妇胆子小,刚刚被自己想的事吓着了,这才像先撤,要不到时候人出了事,墨家的小子再赖上她就不美了。
“再等会吧,都到饭点了,他还能不回来吃饭!”马婶说。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谁不知道谁呢,杨二他媳妇心里想的啥她清楚的很,马婶想,但就是因为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她才不能松口同意,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小鬼了,她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要将墨家的疯媳妇送回家的念头呢!哎,竟给自己找事……
杨二媳妇撇了撇嘴,知道马婶说的也是官面上的话,反正都不想一个人担责,但见到她们两人送人回来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还真没嘴给自己撇清白,心里怪着自己多管闲事,嘴上却只是嘟嘟囔囔的嘀咕两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俺家里还等着做饭呢,俺那婆婆厉害着呢。”
马婶没接话,反正她不愿意一个人在这呆着,两个人从刚才亲热的唠嗑,到现在变成心里埋怨对方,一时之间两人就都沉默了下来。
李竹蹲到腿都麻了,也没听到外面的两人在说些什么其他有用的,心里有些犯嘀咕,不会这事就完了吧!
她们短短的几句话,李竹听得很明白,但就是明白才有些犯嘀咕,两人说墨家的情况在村里很不好,没钱没势人也不是顶顶好(至少她们没说,有哪家大姑娘为了墨家那小子的人才愿意只要爱情不要面包);李竹合计了下委托者的情况,下乡知青,父母算是资产阶级(已去世)成分不好,在那个崇尚根正苗红最好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贫农才美的年代,委托者的的情况也不怎么好,但人家是知识分子是高中生,还是城里户口,有返城的希望,到时候人家就摇身一变成大学生了,那可是有抱金饭碗的希望,所以就算委托者不是根正苗红的贫农,在婚姻前景上也不可能跟墨家小子那样的人配对,那当时两人被村民抓到抱在一起的的事,后来又传出委托者跟墨家小子已经打算结婚的事,怎么会有人相信呢!
就着蹲着的架势,李竹在地上画着圈圈,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混乱的思绪中一条越来越清晰的线已经漏出来了,或许这个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委托者那个下乡知青跟墨家小子的事,是一场阴谋,但没人会为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着想,对他们来说,当时的委托者在他们心里还是个外人,还不如同村的墨家小子有亲切感,所以即使全都知道是阴谋,也都稀里糊涂的当故事看。
那些提议将委托者挂破鞋游街批斗的,以及在事后将有些神志不清的委托者送到墨家院子的人,都是知情人,还是那种一开始就看明白的知情人。
也许他们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凑到一起的情况,但他们还是做了帮凶,将一个大受打击的女人逼上了绝路。
多年后,那个顶替委托者蒋胜男名额,变成上流人物的村书记的闺女回归,才让当地的村里人知道,当年的情况是什么引起的。
于是,那个下乡女知青与墨家小子的事又一次被提起,只是没人会提他们在那事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终于知道真相的委托者蒋胜男清醒了,可最后却也死在了清醒过后的那一瞬间。
李竹小声的叹了口气,她不喜欢这个世界,不喜欢这个时代,除了彻底的幕后策划人,所有的帮凶没有一个是纯粹的坏人,最可悲的也是这一点,在这些纷乱的关系中,她甚至不知道,要不要让这些作为帮凶的人付出代价……
门外站着的杨二媳妇越来越急躁了,看着一旁坐在地上不急不躁的马婶,却也只能愤恨的跺跺脚,还不能将不满说出口。
都怪马婶,干嘛要多管闲事的将人送回去,还要她帮忙,烦死了!她家里真还没做饭呢!再不回去,婆婆肯定会嘟囔,她男人也会上巴掌抽她!今天可真是办了谑事(蠢事)!
“那什么……婶子,俺……来了来了……”杨二媳妇就在又一次快憋不住想要说先走的时候,看到了归家的墨玉,心里那个喜呦,比吃了顿大米饭都欢喜。
看似不急不躁的马婶也是一咕噜就爬了起来,那急慌的动作彻底的泄露了她之前表现出的淡定。
墨玉一进村就看到守在自家门前的两人,前行的脚步略一迟缓,那正迈着的步子便比之前的步子小了一半,然后便什么异样也没了。
马婶跟杨二媳妇什么异样都没看出来,欢喜的看着背着柴正往家走的墨家小子,一前一后的喊道:“芋头哎,你可家来了。”说着一个敲着腰一个拍着腿,接着道:“你家那媳妇还是俺给你送家来的,你说你啊,下地怎么不关好门,你这媳妇不知道三四,真要跑远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墨玉低着头缩了下肩,总体感觉让自己更像之前的墨家小子靠拢。
等走到家门口的了,才小声对两人道:“谢谢马婶子,二嫂子。”再然后就什么话也没有了,标准的想一个三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样。
马婶跟杨二媳妇一点也没意外,墨家的小子就那样,说话都没个大声,像猫叫似得没个男人样,这也是他们看不上墨家这个小子的一块地方,你说你要是不敢大声说话,你倒是笑笑也行啊,天天一张丧门脸没点笑脸不说,说话的声音小,谁看了都不自在。
“不用不用,俺跟你二嫂子在路上瞅见你家这媳妇瞎晃荡,咋想都不放心,庄上人都知道她那情况,俺们两人一合计就给你送家来了,这回你可带看好了,怎么说也是一个媳妇啊。”马婶声音透亮的说。
“就是就是,可带看好喽。”杨二媳妇也在一旁附和着。
墨玉顶着一副没人喜的样,在那两人对面站着,身上还背着一捆没放下的柴,人家说一句他应一声,不说也不主动搭话,说着说着对面的两人也找不出说话的意思了,这个墨家小子真不是好女婿的人选。
“那什么……那你开门瞅眼你媳妇,还有这、这柴背着干嘛呢,放下放下,也不嫌累得慌……”马婶说。
“嗯”听马婶说完,墨玉答应了一声,立刻就将身上背着的柴放了下来,转身就去开门。
杨二媳妇在一旁咋呼着,“可带慢慢得,你媳妇要是忽下子跑了,俺们可断不上(追不上)。”
“哦”墨玉答了一声,不过动作到是一点都没停,声音也不小,没点慌张的就推门打算进去。
门口准备好的李竹,在大门打开的瞬间找准方向,一头撞到了墨玉的怀了,手脚武动身子乱拧,但力气吗……呵呵,抱着她的墨玉最有言权。
“别抓我,别抓我!出去,我要出去!”李竹正尽责的扮演一个疯子,卖力她是真卖力了,但像不像就不是她能给自己评价的了,电视上她是见过演疯子的人,显示中她身边可没参考对象。
“俺的个老天爷吆……快逮着快逮着!”表现力最佳的还是杨二媳妇。在门打开的时候,里面会跳出一个疯女人的这种场景,早就在她们送人回来的时候,就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可在看到李竹跳出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是能像从没见到过一样的惊讶出声来。
墨玉没说话,将李竹的胳膊往胸前一规整,紧贴着自己的前胸,然后将人竖着抱起大步向那个要倒不倒的泥草房走去。
马婶跟杨二媳妇一边一个围着墨玉伸手虚扶李竹,一起跟着往里走。
李竹小心的闭着墨玉的腿,脚下不停的踢踏,马婶跟杨二媳妇都挨了好几下,她还在墨玉的怀里摇头晃脑的大喊:“啊啊啊,出去,要出去!”
看到手脚都被绑起来放到炕上的李竹,马婶跟杨二媳妇擦了擦头上的汗,使劲松了口气,对坐在炕沿上给李竹擦汗的墨玉说:“俺说芋头,你下次可带把人给看好,你看看这折腾的,要实在不行,你干活的时候把人绑起来吧,这样锁家来你上哪干活也放心不是吗!”
“就是就是,俺也觉得绑起来放心。”
墨玉听着两人说的话,没说绑也没说不绑,点了点头就完了。
李竹躺在炕上,嘴里还在咋咋呼呼的喊着“要出去”,心里则在不停的吐糟这两个把人当羊看的女人,刚才踢踏的那两下真是劲用小了!
“俺以后看好,谢谢婶子二嫂子。”墨玉低声的说。
慌慌张张的场景过去后,两个妇女对着一个三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小伙,跟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实在不怎么能说上话,在又嘱咐了两遍墨玉怎么看好家里的女人后,两人就提出自己要家去做饭。
墨玉站起来,对两人说:“谢谢婶子、二嫂子。俺送送你。”
两人回头边摆手边说:“不用不用,你带屋里看好你媳妇就行,都不是外人,送嘛送,俺们这就家去,芋头啊,走了啊。”
墨玉还是随着那两人出门了,也没管人家的再三摆手,送到大门口才停下,两个女人边走边回头,看到墨玉还站在门口,赶紧小炮这走远了。
走到拐弯处,两人才慢下度,刚刚心里对对方的埋怨又烟消云散了,杨二媳妇搭话说:“这墨家的小子也不是不懂礼数,这不咱们出门,他还知道送送。”
马婶回说:“就是胆太小了,你看刚才他跟咱们说话,还没蚊子嗡嗡的音大。”
“是的是的,胆小……”说着说着两人便越走越远,然后到家门口才摆着手跟对方分开,还不忘在后面带上句“有空到俺家吃饭……”
墨玉看两人的背影彻底看不到的,才将放在门外的柴火提溜进来,转身关门,将柴火拿到灶间,然后将捆好的柴解开,拿出绑在中间的兔子,规整好了,才洗手进屋。
躺在炕上的李竹早就不咋呼了,看到人进来便是一个改良式的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朝墨玉喊道:“芋头!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去那么长时间,手都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