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还是没跟她男人的想法跑到同步,听到这骂她的话,又想要拍腿大哭,仰天长啸。天籁小说
刘书记早就知道自家媳妇是什么样的人,现说了两次她都没明白,为了避免她因为这事惹出更大的麻烦,只能将自己的话掰碎了、揉好了塞到她媳妇的脑子里。
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的周翠花都懵了,她今天真是做谑事了,不打自招了,杨家那婆娘之前是诈她的吧!
想到这,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刘书记看到后,语气不耐的问道:“你又要干啥子事去?!”
周翠花连头都没回,边走便说道:“俺去把咱家的牛牵回来,放家里闲得长毛都不给他家使。”杨家这是把她当猴子耍了!
刘书记气的头顶都冒烟了,站起身使劲拍了拍桌子,道:“你还嫌不够乱,麻溜得回来!要不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借都借了,现在再要回来,她是把人家都当傻子了吗!
本来这事要是一开始就不当个事看,压根就一点事都没有,结果这婆娘自作聪明,嘛事都不过脑子,做了的事那叫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喽,这不只要不傻的,人家一琢磨就琢磨出味道了。
不过,看杨家做事的态度,明显是想要好处而不打算声张的,既然人家这么想,小来小去的好处给他们也就给他们了,要是这会子,他家的婆娘去把牛牵回来,也就明摆着告诉人家,他们家打算撕破脸了。
到时候会生什么事,还用说吗?!
两家要是闹起来,他家是一定会赢的,但这赢了就有好处吗,他们家可是瓷器,杨家就是个瓦砾!瓷器碰上瓦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杨家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都嘟噜出来,他们家就别想再把身上的黑点子抹干净了!
这么简单的帐,这个蠢婆娘怎么就算不透呢!
周翠花到底是不敢反抗她男人的,即使脑袋里愤怒的都快冒火了,她也没敢把腿迈出家门一步。
墨家小院里,李竹已经想好了赚钱的营生,那就是老本行——写书!
当然,在这改革开放的初期,她可不敢写那些标上颜色的文,但写一写,烟朦胧、雨朦胧、雾朦胧之类的还是可以的,就算这些没人看,她也可以试着写些伟大的人,是如何勤俭节约等等适合拍马屁的东东。
但是新的问题,又在她选好赚钱的营生后出现了……
他们连写东西需要的前期准备物件都没有——
比如说,纸跟笔……
李竹呈两眼望天状跟老天谈判,希望它慈悲,降下来可以书写的纸跟笔就可以,她没贪心的让老天下些钞票雨。
半天过后,李竹知道了,他们所在的世界没有神仙。
因为她的诉求没人理会。
“行了,你若是闲的没事就在家睡觉吧,别出去闲逛了,我去看看山上有什么吗。”墨玉说完,直接迈步出去了。
李竹一咕噜翻过身来,说:“带我一起去吧,我自己在家睡不着。”以前她还羡慕那些吃饱了就可以睡,睡饱就有的吃的人,想着要是自己赚了大钱,也过过那种日子享受享受,谁知道在这个世界,自己连钱都不用赚了,直接就能过上之前梦想中的日子,可现实告诉了她一个真理,有钱人过的吃饱睡、睡饱吃跟穷光蛋过的那种吃饱睡、睡饱吃压根就不是一个词!
墨玉从墙上拽下来一根捆草用的绳子扬了扬,道:出去可就要这样了。”
李竹顿时垮了脸,可怜兮兮的说:“不绑不行吗,我可以老老实实的跟在你身后。”
墨玉摇了摇头,道:“可不是绑了给我看的,之前你走在路上可没干疯疯癫癫的事,不照样也被别人跟抱住送了回来吗。”
想起那件事,李竹也是恨得牙痒痒,你说她走在路上好好的,一没招鸡二没斗狗,只是心里打算着,看看谁家菜地有些青菜,先‘借’来尝尝什么味,就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女人给抱住抬了回来,再之后,她是怎么想怎么冤。
你说人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她的身份是个疯子,但她当时可没做什么损害gu家人民利益的事,她们怎么就能那样对她呢。
最委屈的是,她还不能说什么……
“那、那要绑到什么时候。”她还是想出去,最起码有个人在身边,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寂寞空虚冷。
墨玉叹了口气,道:“没人看到就给你解开。”若不是偶尔那一瞬间的清醒,他都忘了自己最开始的形态是段数据了。
但每次清醒后,他依旧会再次陷入迷茫,想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答案的问题——他真的只是段数据吗,那为什么他会出现感情呢?
杨二媳妇在地头地边上刨着犁漏下的边边角角,刨了一阵后直起了身子,捶了捶腰,长时间的弯腰干活动作,她的腰酸疼酸疼的,自从她生下小儿子后,可能是后来的月子没做好,这腰就不如以前了,现在只要干活弯腰,她总是要干一会就赶紧直起身歇歇,要不然那腰非出点问题给她看不可。
看着这基本快完工的田地,杨二媳妇心里喜滋滋的,中午那会子,刘书记家带着牛在跟他们挨着的那块地上犁地,翻耕完后,她公爹上前就去刘家借牛使了,原本她还以为,刘书记家应该不大可能这会就把牛借给他们,毕竟他们自家的地都还没干完呢,别人要是想借牛,也要等刘书记家的地全翻耕完,才有借到的可能吧。
谁知道她想的那些都没出现,她公爹一上前去问,刘书记就把牛借给他们了,几个在地里干活的小叔大伯子还有妯娌脸上都是喜滋滋的,毕竟用上牛之后,不止翻耕的度会快很多,他们几个在地里弯腰刨地的也会省很多事。
杨二媳妇就很高兴,就算知道到时候他们省的力气都会用钱补上,但在累狠了的时候,能碰到用点小钱就可以买到歇息的片刻,他们还是高兴的感觉占了上风的。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杨二媳妇又偷偷的直起身子捶捶腰,这腰还没捶完,就看到不远处的田埂上,有两个一前一后走着的人,她眼神头好,一眼就认出来,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她跟马婶子送回家的那个女知青,也就是现在做了墨家媳妇疯了的那个。
这是又偷跑出来了?
刚想到这,杨二媳妇就否定了她的那个想法,她看到那个疯媳妇的前面还有一个人,虽说是不怎么常见,但那人确定是墨家的那个芋头没错,刚见过人,她是不可能忘得。
她这离远了看,那个疯媳妇好像就不怎么疯了的感觉,这青天白日的,地里都是人,照之前那个疯媳妇的尿性,看到这么多人,早就疯疯癫癫的跑远了,这会子怎么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她男人身后走啊。
杨二媳妇心里纳闷,站直了身子,也就扶着家伙事多看了两眼,刚看出头绪来,心里还没开始出什么想法呢,就听到在她左后方刨地的弟媳妇捏着嗓子,道:“呦~二嫂这是看什么啊看的这么积极,连地都不会刨了!”
那声音刚一响起,杨二媳妇就回过神了,赶紧弯腰刨地,可就那一瞬间,她还是瞅到她婆婆的眼刀子了……
她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一边去喝西北风,瞎杵到地里干啥呢,家伙事都让你拄断了!”
这是她男人说的话,杨二媳妇挺怕她男人的,一句都不敢反驳,赶紧加快干活的度。
还好这会大家伙都在抓紧干活,她男人也不能为了想骂她耽误干活,那句话说完,也就停了嘴,看她又开始干活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杨二媳妇又在心里给她弟媳妇记上了一笔,这个坏娘们实在是黑透了,天天不是想着打小报告,就是扯老婆舌头,找机会,她一定要她好看!
记恨完她弟媳妇,她又在心里可是叽咕她男人杨二了,人家娶老婆都是娶回家疼得,就她男人,没事就想骂她两句,有事了骂的更狠。
他怎么就不学学赵家的那个铁子还有王家的那个建国呢,看人家对媳妇多好,不止不让自家的媳妇多干活,还常常给买这买那,就连墨家……好吧,墨家的就不提了,刚刚她看的好像就是墨家的两口子,她刚刚还在想,他那疯媳妇怎么那么老实呢,就那会离的近的时候,她才现,芋头是拿绳子把她媳妇给绑上了吧。
啧啧啧,这日子……
哎……
这么一看,她男人也不是太差,要是她嫁的男人真跟芋头样,又穷又不会说话,她可能也疯了。
被别人鄙视很了的墨玉什么感觉也没有,他用绳子绑着李竹的手腕,牵着她往山上去,一路上除了迎头碰上的乡亲,其余的他都没给他们打招呼。
除了他不想这喊一下停停步,那喊一声唠唠嗑,还有就是,之前那个原主墨玉就是个不善言谈的性子。
今天出来的晚,一路上到是碰到好几个干完一块地,准备换另一块干的乡亲,看到墨玉用绳子绑着李竹牵着走,竟然一个都没说他不对的,还有两个看到了之后,点点头说这样才省事的。
李竹不敢表言论,心里却在不停的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实在太过分了,疯子就没人权了吗!
好吧,看这些人的表现,疯子在这个地方可能真没什么人权。
越往林子的深处走,看到的人就越少,等到除了他们两个外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墨玉才将绳子从李竹的手腕上解开。
李竹嘟着嘴,满脸上都写着‘我不高兴’这几个字。
墨玉上前哄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的不生气了,但要说高兴,还是一点迹象都没有的,只能无奈的说:“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想法里,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做什么了?我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的别人的想法里了?”李竹紧锁眉头的问道。
“之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后来见有人看到你被绳子绑着,由我牵着走,你就开始生气,难道不是生气所有人对你的状态视若无睹吗。”墨玉摊着双手说道。
这还真是她生气的原因,但李竹觉得她这次生气的理由很正。
“难道我不该生气,我被绑着那么多人看到,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问问什么情况。”难不成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墨玉无语了,这种事需要生气吗?
“先,蒋胜男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是个疯子,她疯的厉害的时候,打鸡骂狗撵小孩,什么都做过,现在你顶替的是蒋胜男的身份,那么你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就是那样一个人。”墨玉说,在李竹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他又接着说:“再有,你是一个女人,走在你前面的是你男人,绑着你的那根绳子也是放在你男人的手里的,在这些人多年来熏陶下的认知里,男人是天,这么做没什么问题。”
李竹泄气了,不是她被墨玉说服了,而是在她的认知里,不止这个时代,就连她所在的那个时代,这套理论都是在一部分人的思想里根深蒂固的,更别说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个偏远的乡下。在这个半封闭的乡村里,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潜移默化下的规则目前是无人可撼动的。
看着李竹沮丧的样子,墨玉实在不愿继续打击她了,为避免她还想要胡思乱想下去,便上前牵起她的手,道:“不是说想出来看看吗,刚刚人多的那些地方,你只顾着生气,什么都没看到吧,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在这里撒欢了。”说完还做了个拥抱蓝天的动作。
李竹看着墨玉的动作噗嗤一笑,实在是他的样子,做出来的这个动作有说不出来的不协调。
笑出来这声后,之前满心的郁气便跟着一扫而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