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惨吧!
贺建军听说这个县有好多个村子有那种不让陌生人进村的规矩,这人这么问他,不会他们村就有这么个规矩吧!
难不成他贺建军还真就要命亡于此了吗!
墨玉之前就觉得这人不是本地人,也应该不会有本地的亲戚,不过总觉的还是在亲口问一遍才放心。天 』 籁『小说ww』w.』.
毕竟这人跟在他们身边有一会了,李竹可是一点‘疯’的症状都没有的,若是他有本地的亲戚,到了亲戚家这么一说,李竹的伪装可就曝光了。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是不带这人下山,但这人从林子里已经转了好多天了都没转出去,在转上几天应该也不会转出去,这山中可是什么都有,他能幸运的活到今天,不见得能再幸运的活到明天,他们可以不费举手之劳就可以带给这人活路,若是真不救他,李竹那应该不太好说法。
伸手扯了扯李竹衣袖,墨玉看向贺建军,将手中的猎物朝他那方向示意了一下,贺建军立马将东西接了过来,往身上一背,脸上顿时笑开了颜。
李竹在两人间来回看了下就不在管了,反正墨玉觉得将东西交给他可以,那就证明这人暂时还是可信的。
三人不在说话,这天色可是越来越暗了,山中黑的早,再不下山这山道就看不清了。
墨玉牵起李竹的手,寻着最近的路往下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一点没错,上山的困难也就是爬坡累,下山却要担心脚下踩的地到底是不是实心的,会不会有坑,草丛里会不会有不知道的动物,在你不注意踩到人家身上的时候,回过头来咬你一口。
毕竟就连那面上看着无害的草,都有可能在你放松的时候坑你一把,滑的你跌一嘴泥。
不过墨玉毕竟是墨玉,他选的路,每一步都使人走的安心,李竹除了下山走路时挤得脚趾头疼,其他什么情况都没遇到。
反倒是自以为‘历练’过的贺建军,在一开始时倒了个大霉,之后再不敢小看前面那两个‘农民’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走在上面愣是如履平地。
三人一路无言,默默地加快度,到底也没能再天黑之前下了山,在林子里的树木越来越稀松,偶尔还能看到哪个村民开好的荒地时,贺建军已经是要凭着天上的月亮来照看脚下了;不过让他无语的是前面那两个人!难不成农民都长了夜眼吗!这么黑的天,月光这么暗淡,人家行走的度愣是跟之前不相上下!
到底是谁说的,说农民的眼睛都不太好,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他们很容易的夜盲症!
他可是两个眼睛的裸视都在一点五以上的!
墨玉可以在黑暗中视物,并且一点影响都没有,李竹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说正常人可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视物,这会她用了委托者的身体,她身体所有好不好的数据当然也会体现到她身上。
这会她就可以认真的告诉所有人,她完全是被墨玉半拖半抱着走的,与那些喝醉酒被扶着的人相比,她也就是抬脚的时候可以抬很高……
还好再往下走的时候,草丛与树木都少了很多,那些需要喂鸡鸭鹅,猪牛羊的人,常常过来割草,这越靠近村庄的林子草木就越少,越往下越好走,直到他们可以看得见一条常被村民踩踏出来的那种在月光下显得亮的小路。
夜晚的村子是安静的,没什么书中所写的那种亮起来的暖光、犬吠声,这时候的人民大多都是刚混成填上肚子的阶段,敞开怀吃饱的都没几个,更别提要养那干不了活没多少肉的狗了,至于光亮,这时候的十里八乡的都没哪个村子有扯电灯的,要想要点光亮,那就需要点油灯,乡下人干活都在白天,晚上是睡觉的时间,谁没事点着灯玩呢,又不是吃饱了撑得!
对于生长都在大城市的贺建军来说,除了之前困在山上的那几天,他所待的地方都不会有这种一看就像是古书里的村落。
站在高处时,山下的村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一尊尊矮墩墩胖乎乎的动物,静悄悄的俯在原地不动。
没敢让自己的思绪放飞多久,贺建军加紧脚步追上前面的一男一女,现在到了山下小命暂时是安全了,但他现在又开始愁新的问题了,在这个陌生的村落里,他到底要住哪?!
天黑了,劳动了一天的村民都回到家休息去了,他们要为明天的劳动存续体力,所以所大部分的人都早早的睡了,墨玉没有绑上李竹的打算,毕竟要是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出来闲逛,那他们可以负责的说,那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当然也不必顾忌了,若是真有特殊情况,碰到的又确实是个家中有事的本分人,看到没被绑着的李竹时,他也是有理由要说的,他确实没把人绑上,但是,他已经用手拉着她了。
但他们还是觉得,这一路上碰不到其他人了。
他们的预感还是挺灵验的,这一路上果然都没碰上什么人。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李竹停下来,等着身后跟着的那人走过来,接过他被在身上的猎物,指着路说:“你顺着这条路直走,走到头就能看到一条比这条路宽上两三倍的大路,你顺着大路走就能到县里了。”这时候的人少,路当然也就跟着少了,毕竟路是给人走的,没多少人路当然就不多了,她口中的那条大路还是几个村子一起修的,就是为了赶集去县里方便,这么宽的路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这要这人不想着作死,半道上往哪个胡同里一拐,顺着这路走,迟早能到县里的。
怀中抱着一怀抱蘑菇的贺建军懵了,他刚才虽然想着可能会没地方住,但不是有人说,村里人都热情好客吗,他遇到的这两人虽说不怎么热情好客吧,但这会不是已经把他领下山了吗,也许他们会帮人帮到底的,他回家之后一定会好好感谢这两个把他带出深山的村民的。
谁知,最后实现的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他不知道到哪里住。
那女的给他指路的时候没现,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吗?
天黑的那么厉害他到底怎么走啊!
看着那两人潇洒的丢下他离开之后,贺建军不淡定了,一路小跑的追上前面的两人,没去女的身旁,而是走到那个背着草框的男人身旁,说道:“老乡,你看这天都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在这地方也是人生地不熟,你看能不能收留我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我立马离开!”
墨玉连头都没回,说道:“不行”
贺建军:“……”这拒绝说的好直接,往下他该这么说,这人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你说不行的时候总要给个理由啊,比如说家里的房子少、老人嫌吵之类了,结果这人就这么硬邦邦的拒绝他,让他连接下去的话都不知道这么说了。
真是个冷漠的人!
其实他还真冤枉墨玉了,虽说他确实不喜欢有什么人打扰他跟李竹,但这次拒绝这个叫贺建军的人,在家中借宿的原因,还真是他们家没地方住。
墨家的小院,除了他跟李竹住的那间危房,就一个还苦苦支撑的灶房了,可那里堆满了柴禾不说,还有说不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
李竹也挺纳闷的,这人怎么随随便便就说要去人家家里面,先不说他们都不熟悉,顶多就是一个萍水相逢,在一个,他是没看到他们家有个年轻的女人吗?!
贺建军冤枉了墨玉,李竹同样也冤枉了贺建军。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城市妞,上哪知道乡下人的相处之道的,特别是在这种大部分民风都还淳朴的年代。
虽说墨玉的话不怎么好接,但贺建军为了身体着想还是硬着头皮要说下去,“别呀大兄弟,你看我也孤身一人,这黑灯瞎火的,你们若是不收留我,我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俺们村人多,你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愿意收留你的,”墨玉说道,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又加了句:“你也可以直接去村长或是村书记那问问,我可以给你说地方。”
一个相处了好几个小时的人都不愿收留他,贺建军可真没信心确定,随便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人家都愿意收留他,置于村长与村书记的的家,他们现在已经走过了,若是回去敲门人家不给开,那他最后的结果还是露宿街头,现在唯一还有些希望的就是使劲扒住身边的这两人,毕竟之前在山上的时候人家不是也不愿他跟着,最后不是还是把他带下来了吗。
李竹墨玉对贺建军的哀求充耳不闻,之前愿意把人带下山,纯粹是因为不耽误什么事,这会这人没眼色的跟着他们,他们愿意理这人才奇怪呢。
眼看着到家了,李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赶在墨玉之前,将用木棍别起来的大门打开,好让墨玉畅通无阻的进去,至于身旁跟着的人——
他们认识吗?!
按理说到家了应该开心,可注定会被拒之门外的贺建军实在开心不起来,天太黑没人能看的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若是有光的话,他誓这两人一定会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我会报答你们的,真的,回京之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现在,我想……哎,等等,哎别关门……”紧说慢说,最后贺建军还是被关在了门外,他沮丧极了。
门另一边,拿着门栓栓门的李竹却神情一动,脑海里还在想着这人之前说的话,回京、报答!这人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没人现在可以保证,但有句话不是说的死马当做活马医吗?那她可不可以把这人说的回京、报答,当成一条捷径呢,这可不是她心思不正,纯粹是这人的语气太真诚!
不过,刚刚才把人关到门外,现在听到人家说要报答,就急哄哄的开门把人迎进来,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她觉得,他们还是矜持点把!
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墨玉听,墨玉说:“你觉得可以就可以,我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他只是不主动干涉李竹的决定,但该辅助的他也是要辅助。
今天吃饭比之前要晚,在一个天黑的厉害,他们为了省下灯油,直接就是在灶房里吃的放,灶底下还有柴火照着亮,可不黑灯瞎火的在桌子上吃强多了。
李竹心心念念了一下午的小鸡炖蘑菇终于做好了,香喷喷的鸡肉蘑菇即使没放多少调料,也照样香的让人忘了舌头。
蘑菇的细胞里吸满了鸡汤的滋味,吃起来可比鸡肉好吃多了,所以李竹这顿饭吃的蘑菇比鸡肉还多。
等两人吃的差不多了,李竹点亮油灯,让墨玉拿着到大门口看看那个叫贺建军的还在不在。
若是还在,那就该进来了,她想要走的捷径还要那人铺路,若是离开了,那就证明她没有走捷径的命!
私心里李竹还是希望那人等在门口的。
大门打开了,又关上了,墨玉举着油灯重新回到了灶房,身后面跟着抱着一抱蘑菇的贺建军……
看到人家进去,还关上了门,贺建军真的是想走的,可转身一看,四处黑灯瞎火的,他在这陌生的地方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去,那种倦鸟归巢的感觉逼的他连抬起脚步都不愿意。从生到死再到生,从希望到绝望再到碰见希望,贺建军潜意识里已经将那两个把他带出绝境的人,当成了指明灯。
可这会这盏指明灯把他拒之门外,贺建军又饿又乏,满身的疲惫得不到舒缓,差点就忍不住一脚踢开身后的木门了,可仅有的理智最终还是将他拉了回来。
就在他麻木的将一朵蘑菇放在了嘴里咀嚼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却又朝他打开了,一个举着油灯的男人对他说道:“进来吧”
手中接过热乎乎的饭碗,碗里盛着香喷喷的小鸡炖蘑菇,贺建军一个大男人差点就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