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伤亡无法准确统计,因为许多鬼子是只伤不死……毒气弹这玩意是看接触的剂量,剂量不大就只是受伤,也有可能延迟几天。
所以战场上留下的鬼子尸体只有一千多具。
受伤的估计有五六千,因为鬼子整个师团都被这一下给打崩了匆忙撤退……八路军也不敢追,因为他们不确定前方炮弹炸开的烟雾哪些区域是有毒的,贸然追上去敌人没打几个反而倒在毒气里就划不来了。
但毒气受伤与战斗伤不一样。
战斗伤很多在后方养养就能恢复,被毒气所伤……就有相当一部份是呼吸系统受伤,就算能活下来往后跑几步路就喘不上气了,还有一些是眼睛受毒气腐蚀失眠。
无论是哪种伤,这些伤兵就基本失去了战斗力而且还是永久性的。
也就是说,他们不但对关东军没有帮助,反而还会成为关东军沉重的负担……鬼子就算不在他们身上浪费药物,但食物总要消耗吧?总不能让这些伤兵就那样饿死吧?
这不是说鬼子干不出这种事,而是这么干会让其它鬼子心寒会影响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于是这些伤兵就在那半死不活的吊着!
这有点像地雷。
地雷炸伤目标对敌人的伤害及造成的麻烦才是最大的。
同样,鬼子这毒气弹造成的伤害也是如此。
知道我军胜利后,太原指挥部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是八路军防线受到的最大威胁。
如果刚才这一仗没能顶住,八路军就有可能被分割成几个部分:
奉天以东的防线一个部份,这部份被出城作战的奉天驻军以及鬼子援军包围。
奉天以西的防线一个部份,这部份被奉天城分割。
大连又是一个部份,它会被鬼子部队穿插至营口从而切断与主力的联系。
这其中大连暂时还没什么问题,因为它有港口的物资以及金州防线,另外还有大连组织起来的数万新兵。
最危险的将会是奉天以东的十万主力……这十万主力大多是从赤峰打过来的八路军,新兵只有两三万,他们会被鬼子四面包围而且遭到鬼子毒气弹的持续打击。
幸运的是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不过,在所有人都在为东港的胜利感到喜悦时,王学新却是皱着眉头一脸慎重的望着地图。
“团长!”陈松勇疑惑的问:“您对这一仗的结果不满意吗?”
王学新微微摇头,这一仗已经打出了最好的结果,长征团也表现出了他们的勇气,王学新哪里还有不满意的。
王学新叹了一口气,说:“东港的问题是解决了,但如果鬼子换一个位置进攻呢?”
一听这话陈松勇就明白了。
东港这场仗可以说是八路军运气好,鬼子选择了沿海岸线突破这才给八路军军舰有了表现的机会。
其实这不能说是“运气”,鬼子这么做是想海陆夹攻把发挥出毒气弹的最大战斗力,没想到反被八路军用军舰给打得死伤惨重。
在海岸线可以用军舰阻挡,但如果鬼子在远离海岸线的地方用毒气弹呢?
那时军舰还能发挥作用吗?
所以,东港这场仗虽然打赢了,但奉天以东八路军主力的危机却没有解除。
想了想,陈松勇就说道:“团长,长征团在跟鬼子作战时总结出了一些经验,要不……把他们的经验分享给其它部队?”
王学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这是应该的,其实不需要陈松勇说,八路军主力已经这么做了。
八路军之所以能成长到现在这样子,有一部份原因就是八路军战后一直在总结经验:
打得不好,不好在哪?
下次如何避免对其它部队有没有警示作用?
打得好,好在哪?
是碰巧还是战术上的胜利,可不可以学习和分享给其它部队?
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这次针对鬼子的毒气弹作战也不例外,长征团当然会把他们的经验分享给其它部队。
然而,王学新认为这远不够!
“长征团团长的作战经验虽然好,但却无法避免伤亡!”王学新说:“尤其如果以后鬼子对这种战术有了准备,那么,他们在打了毒气弹的同时会在自己防线提前布设好火力等着我方进攻,甚至有可能在我军进攻路线上打几枚毒气弹,这样就可能造成我军的大量伤亡!”
陈松勇听着不由一脸骇然。
王学新这话说的没错,鬼子要是有了准备知道八路军会“以攻代守”,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在阵地前方打毒气弹为自己提供掩护?
到时八路军前后都是毒气,冲锋还会遭到鬼子火力的打击,那伤亡就无法估计了。
长征团之所以能成功,只是因为鬼子没想到八路军会这么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其它部队再这么干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着,陈松勇马上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把这个要点记了下来……这可是大事,等会儿要把它下发到每支部队给他们提个醒,否则开打后很可能要吃大亏!
可是写着写着,陈松勇又觉得不对了。
“团长!”陈松勇说:“那要是守着也不行进攻也不行,咱们该怎么做?就只能撤退吗?”
陈松勇的想法是如果只能撤退,那还是进攻跟敌人拼命更好些……毒气发作需要一定的时间,八路军的冲锋至少能拼掉一部份鬼子并守住防线保证友军侧翼的安全。
而一旦撤退,那对八路军主力打击就是致命的。
王学新也沉默了。
对付毒气弹其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如果有的话,毒气弹也就不会发明出来并用到战场上了。
然而,如果战术上无法对付,有没有办法在战略上应对呢?
王学新在地图上找了一会儿,然后就指着一个位置说:“所以,我们不应该一味的采取防御总想着打堑壕战包围奉天,我们应该主动进攻打乱敌人的节骤!”
陈松勇看着王学新指的位置,然后意外的抬头:“四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