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半,只适合做体力活,一是因为手脚笨,实在转不过弯。二是因为他们都安于现状,害怕改变,不愿意尝试新的东西,只求眼下安稳。
剩下的二十来人,有两个说对做生意很感兴趣,有十个人说想跟着跑车,想学开车,这算是一门技术活,想着以后万一怎么着了,出去找活能轻松些,选择多一些。
剩下的几人没有特别喜好,说怎么安排他们都能行,只求老板带着他们。他们思想比较灵活,有冲劲,有胆子,就是没什么主见,需要人带着走,适合当属下,不适合当领导。
桑大壮点头:这样,不愿意改变的二十来个人,你再看看,劝一劝,如果他们确实不想改变思想和心态,那么就暂时请他们回去,等以后我们有适合他们的工作了,再请他们做。
这些人都是老实可用的,别放弃了,平时多走动着,有适合的活多想着点。
剩下的所有人,这几天都跟着强子去学开车,这个在我的团队里,属于必备能力,和基本要求,每个人都得会,用不用得上另说。
还有,这几天辛苦李哥,教会他们写自己的名字,认一些常见字,以后慢慢的把识字的事,纳入个人能力考核标准当中。咱不用考学,但不能当文盲,要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李甘平静点头。
汪胜兵却平静不了,每个人都学开车,甚至每个人都学认字,这哪是他们敢想的事。
他们这群靠出卖力气生存的人,已经接受了碌碌无为一生的命运。
如今,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眼前,汪胜兵激动得甚至心颤。
虽然一切都还没开始,但他好似已经看到了改变,看到了不一样的未来。
血液开始沸腾,感觉浑身都是冲劲。
桑大壮看他激动得脸都红了,一盆冷水泼过去:汪大哥,咱们人情归人情,工作归工作,我手底下不养废物,也不讲亲情,我只看能力和人品。
如今这个管理是你坐着,但将来有一天,你手底下的人,能力和各方面超越了你,那么我就只能把你给换了,换更有能力的人坐。
所以,如果你看重这个位置,有一份上进的心,我希望你能付出比别更多的努力,别让我失望才好。
汪胜兵瞬间绷紧神经,认真严肃的点头:老板放心,我肯定认真学习,努力做事,不辜负老板的栽培,不给老板丢人。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咱们的事业肯定不会止步当下,我不保证以后会飞黄腾达,但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好。
你们现在这一批人,作为元老,你们不背叛我,我就不会放弃你们,好好做,咱们一起做大做强。
汪胜兵内心涌出一股豪情,坚定点头: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汪胜兵,绝对不做白眼狼,不会忘恩负义,我也会时刻警醒其他人。
桑大壮点头:如此就辛苦汪大哥了。如今我们的人手是够的,但以后就不一定了,所以平时汪大哥看到什么合适的人才,可以慢慢吸纳进我们的队伍。
好,我会的。
汪大哥去忙吧。
汪胜兵带着人和货物走了,李甘笑道:如今的大壮,越来越有模样了。
桑大壮木着脸看了眼李甘:听起来不像好话。
李甘笑道:夸你呢。
桑大壮不走心的回道:谢谢。
李甘耸耸肩:最近查孟家,进度不理想,这种大世家,果真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桑大壮不意外,早有预料:没关系,我们还有些时间,我爸我爷那
边也会着手调查。
李甘点头,没说什么,换了个话题道:老家传来消息,说有人调查婶子。
桑大壮拧眉:调查我妈?
李甘点头。
桑大壮沉默:李哥,让土狗来帝都。
好。
黄家胡同,桑老爷子刚下车,就看到了同样刚下车的孟添寿带着孟时夏,旁边警卫员拿着大包小包的赔礼。
桑老爷子呵了一声:你这个老匹夫倒是会挑时间,咋的,今天有空了?实在忙不用来也行啊。
包灿摸摸鼻子,两天不见,老爷子怎么也会阴阳人了呢。
孟添寿倒是能忍,丝毫不为老爷子的话感到生气。
笑道:桑老海涵,确实应该早些过来的,这不是考虑着您老刚和家里人团聚,不好打扰,所以才晚了一天。
是啊,也才晚一天。
正常来说,一天也不晚的。
老爷子昨天上午才上的门,孟家也不好下午去别人道歉,所以第二天上午去,没毛病。
有毛病的是挑事的老爷子。
不过孟添寿能这么说吗?不能啊。
老爷子哼了一声:跟上。
自顾自的进了胡同。
孟添寿微微抿了一下唇,平静的跟在身后。
孟时夏却做不到孟添寿的不动声色,一张脸阴云密布,低垂的眸子里,竟是狠意。
桑老爷子和坐在黄角树下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们也不是瞎子傻子,孟时春那张充满仇恨的脸,任谁都能看明白。
这怕不是来道歉的,是来拉仇恨值的。
就从孟时夏这副恨不得生吞活剥老桑家的模样,就能看出孟添寿满满的算计。
放弃的儿子都得利用一波,给老桑家添堵。
作为亲儿子的孟时夏是什么感受,别人不知道。
但老桑家却是鄙夷,这是刺果果的挑衅呢。
不过没关系,老桑家不在乎。
四合院里,几个工人正在做清扫工作。
桑老爷子带着人到连接前后院的通透大客厅,里面放了些桌凳,平时工人们吃饭,就是在这里吃的。
因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
老爷子自己不讲究,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随意指了指旁边,不走心的招呼孟添寿:坐吧。
孟添寿看了眼铺了厚厚一层尘土的凳子,沉默了一秒。
警卫员许三瞧见了,立马上前,拍干净灰,让孟添寿坐。
桑老爷子见了冷嗤一声:啥人物啊,穷讲究。
孟添寿坐下的动作僵了了一瞬,继续若无其事的坐好,假装没听到。
示意许三把赔礼拿过来。
许三又忙把放在一旁的赔礼,拎到桌子上。
孟添寿道:一点小心意,给侄孙媳妇赔礼道歉,还请桑老莫嫌弃。不知道方不方便,要是方便的话,能否请侄孙媳妇出来,让家里的不孝子,亲自给她道个歉。
桑老爷子歪在凳子上,嫌弃的打量了一眼孟时夏:我说老匹夫,你儿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会是被你强迫拎过来顶锅的缘故吧?
你要是放不下这张老脸,说一声就是,我老头子还缺你这一声道歉咋的?何必弄个丧爹脸的东西来坏老子好心情,没得让老子晦气。
孟添寿轻轻吁口气笑道:桑老说笑了,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不孝子一手操办的,我一个老家伙了,一直在家颐养天年,不参合那些事。
不孝子身兼数职,确实忙碌
,有疏漏的地方在所难免。当然,这不是犯错的理由。
昨天桑老走后,我让人好好查了查,这事是不孝子手底下的人,为了讨好他,私自做的。
桑老别误会,我说这个不是推卸责任,这事的发起人,还是出发点,以及目的,都不能成为推卸责任的理由,毕竟总归是让侄孙媳妇受了委屈,且这事的源头,也是我那不孝孙女。
时夏作为父亲,又作为领导,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理应承担最大的后果,这事没有什么可说的,所以今天特地来道歉。
因为这事,他深感歉意,又愤怒子女和手下胡作非为,所以脸色算不得好,还请桑老大人大量,别和他计较。
说着,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孟时夏。
孟时夏身体微僵,缓和了脸上的神情,冲桑老爷子扯出了一个比吃人还恐怖的笑:请桑老勿怪。
桑老爷子嗤了一声:跟唱大戏似得,倒是推得一干二净。说这一堆,也不嫌浪费口水。
算了,反正老子也不稀罕,东西留下,人走吧,以后啊,别在老桑家人里找晦气,我老头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们动不了我老桑家。
孟添寿掐了掐掌心,把这波怒气又忍了过去,扬唇就要笑。
桑老爷子一脸不耐烦:去去去,别假笑了,笑得老子眼珠子疼,滚滚滚。你老孟家要做啥老子管不着,也没心思管,但别犯在我老桑家头上就行。
赶紧的吧,家里忙着呢,没工夫看你俩演戏。
孟添寿狠狠的磨着后牙槽,再也笑不出来:告辞。
带着一股隐含怒气的风,大步离开。
许三紧随其后。
孟时夏阴测测的看了眼桑老爷子,速度很快,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桑老爷子眯眼,第一个就要弄死这个龟孙子。
出了黄角胡同坐上车的孟家父子,一个比一个愤怒。
孟添寿的愤怒,表现在平静上,面沉如水。
孟时夏的愤怒,表现在凶狠的眼神上,面目狰狞。
老不死的就是故意的,故意羞辱我们,我绝对不会放过桑家人,一个也不放过。
孟添寿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怒气却是渐渐平复了下来。
桑家,桑老爷子背着手,乐滋滋的去后院。
婆媳俩在小阁楼的客厅里做衣服,刚刚外面的动静,她们都知道,老爷子没喊,她们也就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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