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奔波了数天的宋逊转移了话题道:“明天晚上我要宴请几个朋友,就不回来吃饭了,大家不用等我。”
“房子的事情,也弄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搬过去,这段时间给大家添麻烦了。”
其实宋逊觉得,有人闹试探桑家,很大可能跟他有关,他们宋家的身份,目前也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盯着他宋家人的不少。
所以想搬出去,不能给老桑家添麻烦。
榆枝不愿意,拽着宋逊的手道:“小舅舅你一个人在帝都,搬出去了多孤单,你住这挺好的,大家热热闹闹的,为什么要搬?”
“再说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宋逊没好气的戳榆枝额头:“尽说胡话,小舅舅怎么说都是客,哪有一直住在别人家的道理,又不是没住处。”
“再说,小舅舅也是有事情要忙的,很多时候不方便。”
“咱们宋家的房子都弄好了,也给你留了房间,你随时过去看小舅舅就是,不准使性子。”
榆枝眼眶一下就红了,沉默不说话,就是不乐意宋逊搬出去。
宋逊一下就成为了众矢之的,被所有人谴责。
桑大壮黑着脸,搂着媳妇哄。
王新凤瞪着宋逊:“你这人咋不知好赖,咱枝枝稀罕你,想留你在身边一起住,你住就是了,多大点事,偏要搬出去,显得你能耐咋的?”
“是我老桑家人给你脸色看了?克扣你口粮了?还是碍着你找姑娘了?怎么就不方便了?你好好说说,我老婆子可不背锅。”
宋逊……
饶是他接受的外国教育,都没有老太太这么敢说。
还找姑娘。
他可真是……
“不是这回事……”
王新凤阴森森的看着宋逊:“哪回事你说,我听着。”大有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这事完不了。
宋逊嘴角抽抽这么大压迫感,他怎么说。
桑老爹摸摸鼻子,好歹是亲家,不能这么吓。
“那个宋家兄弟,你就在家安心住着,儿媳妇这些年想家人想得紧,好不容易见了,哪能没住几天就分开,这不是让她难受嘛。”
“你就在家里安心住下,我们家没什么规矩,也没什么讲究,你要做什么尽管做,不碍事的。”
宋逊看了眼委委屈屈,可怜得不行的榆枝,无奈叹了口气:“那我就再打扰一段时间。”
榆枝一下就高兴了,宋逊也是无奈。
桑老爷子笑问:“你明天要请什么客,要不直接请家里来吧,外面吃总归没家里好。”
王新凤也道:“就是,在外面请多没诚意,你直接说请谁,几个人,有什么要求,我给你做一桌出来,保证比外面强。”
“咱有家有口,跑外面吃算怎么回事,一点不懂事。”
宋逊也算是习惯了老太太的毒嘴了,回道:“之前我们回国的时候,在海上遇到了些困难,多亏了白家的渔船相救,要不然……”
注意到榆枝脸色变白,宋逊顿了下,继续道:“明天白家家主和白家公子要来帝都,我想请他们吃一顿饭,表示感谢。”
王新凤一拍巴掌,哟了一声:“白家啊,丹舟市那个白家?”
宋逊点头。
王新凤乐道:“那可巧了,咱家和白家有生意往来啊,白家那姑娘,白朗舞,咱们熟。明天你直接把人带家里来,都是熟人,不用客气。”
宋逊还真不知道这层关系,这样的话,倒是能带家来。
榆枝没有听他们的对话,思绪被宋逊说的海上困难占据。
海上的困难,绝对不简单,一般都是要命的。
难怪,难怪上一世,她根本没有听到宋家回国的消息,就是因为在海上出事了吗?
上一世白家因为孟家,因为孟时春,自身难保,根本没有精力出海打渔,发展生意。
自然就没能救到海上遇难的投资团,所以那时自家小舅舅就在海上遇难了吧。
宋家人肯定会因此遭受巨大的打击,从而引发其他一连串的事。
想着想着,榆枝浑身发冷,有种莫名的后怕。
宋逊注意到榆枝的小脸更白了,猜想肯定是自己刚刚的话吓着她了。
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安抚道:“别瞎想小舅舅什么事都没有。即便白家渔船没出现,小舅舅也不会出事,就是遇到一点小问题而已,放心吧。”
榆枝抿着唇,根本不信这话。
但却没有多辩驳,情绪低落的点点头。
有些事,真的因果循环。
饭后,王新凤看榆枝小脸一直是白的,精神不好,给她煮了安神茶,喝过之后,就让桑大壮带上楼休息了。
拽着宋逊到前院,准备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以后有事没事,别说让榆枝担心的话。
榆枝的过去,宋逊不知道。
王新凤觉得应该要说一说的,至少宋家人知道了,才能更顾忌榆枝的身体,说话做事更谨慎,免得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又给糟蹋了。
她也不怕以前的那些事,让宋家人责怪老桑家,当初桑大壮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老桑家一向坦荡。
宋逊是真没想到,十年时间里,榆枝受了这么多苦。
他不怪桑大壮,更不怪桑家,他怪自己,怪他们宋家。
更恨那些让她受苦的人,可惜,罪魁祸首都死了。
当初应该破除万难回来,把她接走的,宋逊又是一万个悔不当初。
榆枝并不知道这些,正躺在桑大壮怀里感叹,在庆幸,在感恩,谢谢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幸亏她迷途知返,没有再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翌日,老桑家要请客,王新凤和许春娘一早就去了市场。
桑家和白家人算得上是互惠互利的盟友,如今还有个孟时春潜逃在外,他们更应该抱成团才是。
加上生意上的往来,两家交情算得上深。
所以老桑家人很重视白家人。
而白家原本也是打算瞪安顿好,要来桑家拜访的,意外多了个宋逊这样的纽带,自然很高兴。
这次到帝都来的是白家父子,白朗舞的哥哥和父亲,白朗文和白谦和。
父子俩坐火车到的,白朗舞去接的人。
父子三人之间没有太多温情,即便白朗舞是个姑娘,也因为白朗舞过于独立的性子,使得不管是父女之间还是兄妹之间,都看起来很冷硬。
但白家内部是团结的,只不过他们的感情内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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