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王氏叹道:“凤丫头不满你们舅舅安排下的婚事,在家里正闹呢,我得去看看。蟠儿、虹儿,你们且劝劝你舅舅,你舅舅已经气得病倒了,宝钗跟我一起去开导开导凤丫头。”
王熙凤的婚事?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母亲说的是哪一家?”
薛王氏皱着眉:“你舅舅一直在找门路,想要把凤丫头送到十三阿哥的府邸伺候,只是一直没有成功。你舅舅怕耽误了她的年岁,又要她给什么武官做妾。凤丫头那个性子,给皇子做小也就认了,要她给一个区区武官做妾,她是万万不愿意的,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哎……怎么一回京便这么多事,真叫人不省心。”
薛虹倒是愣了,他只知道原着中王熙凤出场的时候就是贾琏之妻的身份,却不知道她议亲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在薛王氏的唉声叹气下,他们又来到了王家。
凤姐之母见到了薛王氏一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下好了,怎么着也有劝和的人了。
“咦?怎么只有二姑太太回来了,大姑太太怎么没见?”凤姐之母正奇怪,便有荣国府王夫人身边专事跑腿传话的婆子进来请安。
“回舅太太的话,我们太太因连日来府上事多,大奶奶又刚刚查出有孕,不便出府,还请舅太太见谅。还有,舅太太托我们太太问的事情,太太说她竟无能为力了,还请舅太太试试别的门路。”
那婆子说完,笑嘻嘻地等着凤姐之母回话打赏。这王家可不是小气的人家,每次她们都会争抢这给王家传话的活儿,王家每回都不会让这些传话的人空着手回去,赏钱都是很丰厚的。
可是这一次凤姐之母听了这话,明显的面露不虞,别说赏钱了,连句话都没有,只是挥挥手,示意那婆子回去。那婆子也无法,只能怨自己点儿背,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偏挑着人家不高兴的时候来。
众人不明所以,王家夫人叹一声:“先进来吧,咱们屋里说。”
方一落座,凤姐之母便哭开了腔:“这……这可怎么好?为了凤丫头的婚事,他们父女两个都要成仇家了。”
薛王氏忙劝道:“嫂子快别这样,先跟我说说,这回哥哥给凤丫头说的是哪一家?是那人不好吗?凤丫头为何这么不愿意?”
“哎,倒不是不好。那人叫做岳钟琪,祖上正是抗金名将岳飞岳鹏举,也是名门世家出身的了。他父亲岳升龙又是跟随圣上亲征葛尔丹的时候立下了大功,如今做了四川提督,那可是从一品的大官,说起来门第不差的。
这个岳钟琪的年纪与凤丫头相当,人品模样也都是没得挑的。只是,人家有原配夫人啊,而且听说他们夫妇两个鹣鲽情深,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旁人站的地儿。
他们家也有那些各方势力送给岳钟琪的女人,可这岳钟琪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只守着自己的夫人过日子。你说,凤丫头知道他父亲一门心思地想要她嫁给人家做小,离家那么远不说,还要去守活寡,她那性子又怎么能愿意?”
“什么?原来是这样!难怪凤丫头这么激动了。哥哥怎么能这样,难道他只顾自己的官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吗?”
“我也是这么劝他的。可他说,咱们皇上家的公主也都是为了咱们大清远嫁他乡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不能在联姻上有所助益,那养女儿又有什么用?哎……你不知道,就为了这一句话,凤丫头竟动了出家的念头,她说既如此,还不如不当父亲的女儿……前儿我劝到半夜,才逼得她绝了这个念头。可她父亲仍是不死心,到现在也没松口。”
“这……”薛王氏迟疑了一下。她毕竟是王家嫁出去的闺女了,对于侄女儿的婚事她这个当姑姑没有直接话语权。如果哥哥坚持,所谓父母之命,凤丫头少不得就要远嫁四川,在岳府虚度一生了。
可王熙凤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么爽利要强的性子,却要有这样不如意的终身,身为姑姑,薛王氏还是十分不忍的。
“就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吗?又或者,再看看别的人家?难道没有既能助哥哥一臂之力,又能让凤丫头称心如意的翁婿人选吗?”
“哎……怎么没有。原你哥哥是看上了琏儿的。只是他几次三番在那贾赦跟前流露联姻的意思,那贾赦每次都像没听懂一样不接话茬。我们是嫁女儿,总不好上赶着不是?所以我便去求了大姑太太,她是琏儿的婶娘,兴许能让她跟大太太提一提呢?可是她是怎么回话的,你方才也听见的,这也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什么?琏儿?”
这回换薛王氏傻了。
也是,她的哥哥嫂子哪里知道她那好姐姐对人家张令萱做了些什么好事?别说贾琏如今是个秀才之身,就算不是,他的婚事只怕只有八九要张家做主,贾赦一个无能之辈,连朝都不上的,哪里知道怎么安排儿子的婚事?
还要王夫人去向张令萱说亲?那张令萱一定是疯了才会让儿子娶王家的女儿为妻吧?
薛王氏讪讪一笑:“这件事情倒是不能责怪姐姐的。听说大太太早已给琏儿物色好了妻子的人选,只怕她这个做婶娘的半分也插不上嘴呢。”
天知道张令萱会选谁?反正不会是王熙凤,所以薛王氏才会这样说。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凤姐之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觉得可惜,毕竟琏儿那孩子,他们家从上到下谁都满意的。
薛蟠在一旁听着倒是没什么反应,薛虹暗暗在心里盘算着王熙凤嫁给岳钟琪这回事儿靠谱不靠谱,毕竟岳钟琪这号人物,薛虹还是知道的,若是真的嫁给了他,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至少岳钟琪是雍正时期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