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雪闻言翻了个白眼:“我的姐姐呀,你倒是拿她们当作亲人了,可是她们却有自己正经的家人,哪里还会认你?平日里大家一处,虽看不出什么来,可若是事到临头,谁还顾得上谁?我劝你还是别太拿这些人当回事了,省得但见人心不古,自己伤心。”
晴雯听了这话,低着头想了半晌,说道:“我知道了,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其实,若没有你今日之事,我还是不会去想那么多的,如今……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你放心吧。”
晴雯又陪茜雪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果听说茜雪答应出去,晴雯又去送了她一程不在话下。
且说茜雪这一出贾府,只是在大门口看了看那金字匾额,就把自己的行李颠了颠,往林府去了。
林府这里,黛玉早就同贾敏商量过了,贾敏心疼堂玉,原本就是觉得他身边再多几个人才好。茜雪虽然是因故被逐出贾府的,但是听了黛玉的陈述,说明错并不在茜雪,又难得她是服侍宝玉的,自然是贾府丫鬟中数得上的才会分到宝玉的身边,于是贾敏便同意了。
这里茜雪走到了林府的角门,一说来意,门房的婆子便把她一路领到了贾敏正房。茜雪倒也来过几次林府,倒不陌生,一路走着,只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到了地方,茜雪见贾敏和林黛玉都在,她便行了大礼,先谢了贾敏和黛玉的大恩。
贾敏笑道:“你也别忙着谢,我如今让你去服侍堂玉,你也是知道的,堂玉的身子骨不太好,跟在他身边你要加十二万分的小心,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你可能胜任?”
茜雪又磕了个头:“回太太的话,我这条命都是太太和姑娘给的,如今太太信任,肯让我跟在小少爷身边,我一定会尽心尽责,绝不会让太太和姑娘失望的。”
贾敏轻笑道:“你可别忙着喊口号,你今后做得好与不好,我们大家都有眼睛,都会看的,我收下你就是因为知道你最是个细心的,且,你也实在冤枉了些。你放心吧,我们林家可同贾家不同,下人们不能说没有明争暗斗,但绝不会那般黑心下流,你只安心吧。”
黛玉也是笑道:“你别多心,无论在什么地方,做一样事,拿一样钱。从前你在宝哥哥那里是一个月一吊钱的月例,因我弟弟年纪小,又时常肯病,我便许你一月一两银子的月钱,你只好生伺候就算是了。再有,你可不能再叫茜雪这个名字了。我虽收了你,但却是不打算惹是非的,我已经告诉了家下人等,不可向外透露你原就是宝玉身边的丫鬟,横竖你素日服侍堂玉,出门的时候也少,再改个名字,只怕贾府那里也不会起疑。你道好不好?”
茜雪点了点头:“名字而已,叫什么不是叫?我知道姑娘的心,姑娘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同那府里胡缠惹麻烦,这些我都省得,烦请姑娘赐名吧。”
林黛玉闻言赞道:“好个通透的丫头,果然是让我捡到宝了。我看你就叫茹雪好了。茹字谐音如,想你这样明理懂事的丫头,真真担得上这个雪字的。这个名字你可喜欢?再有,我虽不想让你出去抛头露面地惹麻烦,但也不是不近人情,明儿等晴雯再来,我会让她同你一处说话,你放心。”
有关和晴雯相见的事情,茜雪本来是打算之后再求黛玉的,谁能想到黛玉已经想在了前头,茜雪心中怎么能不欢喜?
于是她便笑道:“这……倒叫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既如此,茹雪谢过姑娘大恩!”
从此后,茜雪就正式改名叫做茹雪了。
再之后茹雪是如何同林家签卖身契,如何适应林府的生活,暂且略过不表。朝堂上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原来,自从沈天生案发一来,弹劾太子一党的折子就如同雪片一样,一天都没有停过。有许多折子上写的那些罪行都是见了人命的,与那些相比,杀害薛家三房独子的那个江宁知府根本就不够看的,不出半年的时间,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太过恃宠而骄,加上识人不明,纵容手下行凶作恶,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而康熙爷本来是对那些折子半信半疑的,便着人去查。可这不查不打紧,一查便坏了事。康熙爷派出去的亲信,回来之后上报的结果表明,不仅奏折上面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而且他们一路上还探访搜集到了其他最新的证据。
一句话,大清江山一大半的百姓都遭到了可恶的太子党的荼毒。
康熙爷这哪里还坐得住?忙不迭找太子来问话,谁知太子连辩驳一句都无,竟对康熙爷所说的罪行一一都认了,倒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直接惹怒了康熙爷,康熙爷巡视塞外回京的当天,就召集了众皇子,并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胤礽自从复立以来,以前的狂妄还未消除,以至于大失人心,祖宗的基业断不可托付给他。朕已经奏报给了皇太后,现在要将胤礽拘执看守。”
这一下京城各方势力皆蠢蠢欲动,风雨飘摇之态比太子第一次被废更有甚者。而薛虹却傻了眼。怎么会?剧情不是已经不按照历史进程发展了吗?怎么太子胤礽还是如此准时的被康熙爷厌弃了?还是说他如今身处的这个世界,无论其他的事情如何变化,一些大事终究还是要沿着历史的轨迹行进?
这一次与前一次太子被废不同,太子在宫中被康熙爷带到了咸安宫软禁,而宫外,属于太子一党的人都要经过十分严格的调查的盘问,几乎都要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盘问一遍,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这样被彻底暴露了出来。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什么案例和证据,好像一窝蜂的全部被朝廷发现了,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似乎人人都在咒骂太子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