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笑道:“既然如此,我若再推辞就是不敬了。那就多谢刘庄主盛情邀请。”
这一日的比武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主角刘满都带着薛虹离开了,剩下的人经过几天的比试,早就已经分出高下来了,原来那些有意来找麻烦的,有了阎老七做例子也不敢再造次,晶碧山庄一日之内有许多江湖人士都离开了,山庄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一晚,刘满宴请了薛虹。席间,刘满举杯笑道:“小兄弟,我先敬你一杯。此间已无外人,你可以自报家门了吧?”
薛虹摆摆手:“我哪里有什么家门?不瞒刘庄主说,我们家姓薛,原本是金陵的商人。这一次是我求了父亲让我出门历练,长长见识罢了,我们家并不是武林中人。”
刘满不解:“既如此,薛兄弟又何来那么深厚的内力?在擂台之下你看见那阎老七要用暗器伤我,脱口而出要我小心,不经意间一声吼所用出的内力已是不弱,完全就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功力,若不是有名师指点,如何能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成就?”
嗜武如命的刘满是真的对薛虹的武功十分好奇,薛虹却只是笑笑:“庄主真是抬举我了,什么成就不成就的,不过是我父亲怕我将来行商在外遇到危险,略找些师傅来教我拳脚。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人出远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武功到底深浅几何?不过,如果刘庄主不介意的话,可否赐教一二?也好让我了解了解自己的真实能力?”
刘满对于薛虹的提议是一阵发愣,这孩子还真是敢说。一般看到自己是如何打败阎老七之后,应该很少有人再敢向自己发出挑战了。薛虹说这话,是因为他年幼少不更事,还是他的武功真的是深藏不露,根本不惧怕自己的功力?
刘满又上下打量了薛虹两眼,看看他的形容举止,整个一长相俊美的富家公子模样,小小年纪,凭他再怎么用功习武也好,能厉害到哪里去?应该也是年少无知的成分多些,既如此,他也不介意陪这个小孩儿玩一玩的。
“好,你既然有兴致,那我便陪你比划两招吧。”
薛虹抱拳:“多谢刘庄主不吝赐教。”
刚开始过招的时候,刘满满脸带着笑意,以陪练的姿态陪着薛虹。而薛虹对于这种明显轻敌的对手见怪不怪,他是为了测试自己的实力,虽不曾使出全力,也用了七八成的功力,渐渐的,刘满脸上的笑容已被认真而取代。
打了约莫半个时辰,到底是刘满更胜一筹,薛虹败下阵来。
见薛虹跌坐在一旁,刘满干净上前拉他起来:“薛公子,好俊的功夫!你在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武功造诣,将来一定能在武学上有所成就,是刘某小看了你,请别见怪。”
刘满之前还纳闷呢,这个小子说是跟家里人说好了出来历练的。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家里应该是殷实的,如何连个护卫或者伺候的人都不带呢?原来不是人家不带,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带而已。
薛虹却是用了十足的忍耐力才按捺住一阵又一阵的心潮澎湃。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刚才他用了全力,完全可以在第三十六招的时候卸掉刘满的胳膊,不然也能在第七十八招的时候打中刘满胸腹,给他造成很深的内伤。所以他虽百,却败的自己无比亢奋。
刘满已经是武林强者了,自己若是使出全力定能胜他,看起来这个空间功法还真是个宝物。
不过就算如此,薛虹也不会觉得自己如果真的闯荡江湖,会成为什么武林第一高手。
因为刘满是个武德极好的人,说是跟他切磋武功,所用招式全部都是堂堂正正、中规中矩的,并没有半分阴司狡诈在里面。所以单纯的过招,薛虹才有了胜算。可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或者薛虹自己真的跑去闯荡江湖了,对手必定是为了赢而无所不用其极的。
这算不上什么阴险,也不能说那样的人有什么过错,因为江湖本来凶险,既然你自己选择身在其中就不得不接受和适应。所以,结论就是,即使自己论武功已经能打得过江湖中大部分的人,但是薛虹并没有资本沾沾自喜。
打个比方来说,如今的薛虹充其量是个有高学历的毕业生罢了,会学习,有素质,但若是把他放到社会上去,论成败,他还不一定能比得过一个普通的打工族。怎么呢?不会混社会呗!
若不是两世为人,薛虹只怕也领会不到这样深刻的问题,面对刘满的称赞,他也做不到如此荣辱不惊,毕竟比武之后的输赢很能够带给一个男人无边的虚荣感,这也是江湖上那么多习武之人热衷于比武的真正原因。
薛虹站起来抱拳道:“还不是刘庄主手下留情嘛,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在武字面前,我不过是晚辈而已,也请刘庄主不要再叫我什么小兄弟、薛公子了,晚辈实不敢当,便请庄主叫我的名字吧。晚辈姓薛,名虹,字霁岚。”
身怀绝技还能如此谦恭有礼,刘满给薛虹的印象分又高了不少,口里啧啧称道,对他简直是赞不绝口。
如此一来二去的,薛虹也觉得刘满为人十分正派,难得他又有入朝为官的心,于是便问道:“听说刘庄主有意入仕,不知道可有什么门路?”
刘满笑道:“自古朝廷有人好做官,我既有心入仕,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家父原与陈廷敬大人是同一科的进士,颇有些交情。只我父亲虽有才情,却一直于官运上无缘,才不得高官厚禄,郁郁而终。如今,我有心军前效力,所以打算进京去寻陈家人。”
薛虹听了,不禁挑眉:“陈廷敬大人?他去年不是病故了吗?”
刘满垂首自斟一杯,叹道:“是啊,竟没想到陈大人就这么去了。只是,我幼年时是常去他们家做客的。别人我倒不敢说,我只与陈廷敬大人的三儿子有些私交,想来他是能帮我说得上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