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山庄的婢女忙上来替薛虹抹胸前捶后背,薛虹好容易缓了过来,忙道:“阿修前辈,你可不能杀白山鹰啊,你若杀了他,才叫真的砸了你自己的招牌呢~”
“白山鹰”这三个字,在血剑生阿修这里就是个禁忌,他自己怎么提都行,别人可不能随随便便提起,况且薛虹说起白山鹰,还是一派维护之意,瞬间就点燃了血剑生的怒火。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我看你是刘庄主的朋友我才勉强过来跟你喝酒,但是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些,黄口小儿,懂个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杀个白山鹰,怎么就砸我的招牌了?”
薛虹见血剑生真的怒了,一边说这话,一边攥起了自己的赤霄剑。但是薛虹完全没在怕的,怎么,难打你还能在晶碧山庄刘庄主面前杀了我不成?
只见薛虹拿起酒坛递给了阿修,和颜悦色道:“阿秀前辈请息怒,您先喝口酒,听我慢慢跟你说。”
刘满也劝道:“哎呀,阿修,你这是干什么?薛二公子是我请来的贵客,你怎可对我的客人动粗?”
阿修看了看刘满,又看了看薛虹,终于还是放下了剑:“也罢,就当是给刘庄主一个面子。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薛虹便道:“我素来听闻阿修前辈有三不杀,不杀积德行善之人,不杀病重将死之人,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既如此,你又怎么能杀白山鹰呢?想那白山鹰,打小被人欺负,说是红毛鬼子生的小杂毛,长大了之后为了生计才当上了土匪,后来在白头山起家,收留了多少吃不上饭的人?如果不是有白山鹰,光是他山头附近,每年冻死饿死的老百姓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而且,他的绺子可不是只要年轻力壮的男丁,凡是有过不下去的,愿意投奔他去,他是连人家一大家子都揽过来照顾的。后来他也学着跟南方的商人做生意,渐渐日子好过了,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队伍越来越壮大。他也是看做生意能赚大钱,总比从前打家劫舍,饥一顿饱一顿的强,还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相比之下做个行脚的商人,也能养活得过自己手下的兄弟了,所以才选择了金盆洗手。你们大家说,白山鹰这样的,算不算是行善积德?如果杀了白山鹰,不就是砸了阿修前辈你的招牌吗?
我觉着,也是因为他要金盆洗手,不知道得罪了哪一方的势力,所以有人有心非要绝了他,只怕也是看中了他手里的资源的关系。还亏得阿修前辈你没得手,你若是得手了,只怕那些觊觎白爷家财和资源的人,还不得在白爷死后瓜分了他的地盘才罢休?到时候关外土匪内斗,得死多少人?这些,阿修前辈你都想过没有?”
薛虹这些话,说得阿修哑口无言。他只道土匪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关外的那些土匪,跟丛林狼似的,又凶狠又残忍,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如果真的是像薛虹说的,那这个白山鹰可就是个大大的另类,不仅不该杀,还该救呢!
可是薛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的话又可不可信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认识白山鹰?”
薛虹摸了摸鼻子:“不仅认识,我们家还跟白爷一家有极深的渊源。实话告诉你们,白爷当初做的第一笔生意就是跟我父亲做的,如今,白爷还是我大哥的师父呢?我还可以告诉你,白爷在东北金盆洗手的时候,散尽家财,安顿好了各个山头的势力,自己的旧部也都有了妥善的安置。就这样,那些土匪们曾经也有败在白爷手底下而不服气的,非要为难他,不仅有买凶杀他的,还有威逼利诱要挟他的,白爷权衡再三,为了让那些人泄愤,是自断了一个胳膊才从东北的地界走出来的。我是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在我眼里,白山鹰白爷,那可真称得上是一号人物,我薛虹佩服得很呢。”
“这……”
阿修沉默了,如果薛家就是那个传说中跟白山鹰做生意的商家,倒是真能解释得通。也只有薛家那样的财力和商队的规模,才能和白山鹰那样庞大的土匪队伍谈生意。那么,薛虹说的话也就有几分可信了。
这里薛虹正在等着阿修的问话,谁知一旁的无影无踪两兄弟倒是先开口了。
吴影笑道:“阿修啊,你还真要信这位公子说的话。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叔叔可是深知道的。这位小公子说的,全都是真的,那白山鹰白爷果然是一号人物。如果不是为了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我们兄弟也不会这么忙忙的赶来刘庄主这里了。不过我们要是知道薛家的二公子来了,可不会这么着急赶路了。”
这一下子,轮到阿修瞪大了眼睛了:“你们……你们说什么?哎呀,你们怎么不早说啊!若知道这样,那人再多给我几箱金子我也不去杀白山鹰了。幸亏这次失手,不然我岂不是要让江湖人耻笑?还三不杀呢,活打嘴。二位兄弟,薛二公子,阿修这里敬你们一杯。”
喝完这一杯,薛虹便问道:“不知无影无踪两位前辈的叔父是谁?难道是我们薛家的故人?不然怎么会知道白爷的事情?想薛家从未跟外人透露过白爷的身世,不知道……”
吴踪笑道:“我叔叔可不是你们家的故人吗?二公子可还记得吴书宣这个名号?”
这个名字薛虹再熟悉不过了:“你说的可是苏州富商吴书宣?他可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啊。薛家建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说起来全都是靠吴老爷的帮助,他可是我们家的贵人,怎么他竟是你们二位的叔父吗?”
“可不是?江湖本来甚小。我们和叔父本是远房,只是叔父多年来对我们提携疼爱,我们两个是自由惯了的,却也常回去看叔父,跟他有关的人和事情,我们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