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看着月汐穿上身的样子,点了点头:“还行吧。老板娘,一共多少钱?”
老板娘笑了:“八两多点儿,哎哟,这位姑娘穿得这么好看,我就给抹个零儿,收您八两吧。”
薛虹觉得价格还算合理,给了银子就要走,谁知刚刚出了门,迎面就走来了一个……呃……移动的彩色布庄?
这是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岁,之所以说他是个移动的彩色布庄,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布料颜色搭配得太鲜艳了些。天蓝色的狐皮帽子,豆绿色的皮袄,石榴红色的皮裤,绛紫色的鞋子,秋香色的披风,再加上他那一口大金牙,哎呀,就这颜色搭配的,简直让人怀疑这人是个色盲,不是色盲搭配不出这么奇葩的颜色来。
就这打扮得跟个万花筒似的奇葩,身边围着一群狗腿子,得有二十来人,那昂首阔步、目空一切的样子,好像满世界都欠他们银子,见了谁都得横一把,谁都得拿他们当天王老子。
只见为首的那个男人呲着大金牙在那里坏笑,眼睛紧紧盯着月汐,眨都不带眨一下的,薛虹心里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掌柜的从里面追出来,递给薛虹一条帕子:“这位客官,您买的帕子忘记拿了。”
薛虹纳闷,他只是来买衣服,可没要什么帕子啊。
那掌柜的走近薛虹之后,把那一条绸缎帕子往他手上一塞,悄声道:“小公子你可带着你姐姐快点儿走吧,这是本地的恶霸,家里是做大买卖的,很是有钱,连官府的人都得给他面子,你们还是快走为是。”
掌柜的匆忙说完这句话,就赶紧回了店铺:“那什么,客官慢走,本号就不远送了。”
掌柜的逃也似的回了柜台,薛虹却是忍不住想笑,心说我还怕你一个万花筒么?
薛虹和月汐没有说话,就被这二十来号人堵在了成衣铺子门口,看样子这一群人是不会让路的了,薛虹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儿:“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什么拦住我姐弟的去路?”
狗腿子甲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一样,笑得那叫一个六亲不认:“啊哈哈哈哈,嗝~你们两个是外地的吧?竟然连我们薛二公子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那大爷我今儿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们家二爷,是本地大绸缎商人薛严薛老爷的二公子。听说过金陵薛家嘛?那是我们爷家本门同宗,京城的大皇商。切~连我们二爷都不认识,你们这些外地人,真是孤陋寡闻!”
哎~我了个去,薛虹都要憋出内伤来了,他们家还有这么一门奇葩亲戚?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薛虹待要说话,一旁的月汐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忙说道:“小女子带着弟弟出来寻亲,的确是第一次途经贵宝地,没听说过薛二爷的大名,请二爷恕我们姐弟孤陋寡闻之罪。只是,我们二人急着赶路,不知道二爷可否行个方便?”
那个“万花筒”听见月汐一把娇媚的嗓音,骨头早已酥了,咧着嘴笑道:“哦,原来小娘子是出来寻亲的?不知道寻的是哪一门亲,不妨告诉你二爷我,我帮你寻。你看我们家人多,可不比你姐弟两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碰壁要好?你就跟爷先回府,爷即刻派人帮你找。若找到了,就请你的家人来府上相聚,若是找不到就更好了,你不如直接嫁给爷,做爷的第十八房小妾,天天陪着爷,可使得?”
月汐心中冷哼一声,眼前此人面目可憎,竟还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好啊,既然你敢起这样龌龊的心思,那就别怪我送你一份大礼,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好人,那就当为本地百姓除个害吧。
薛虹方要出手教训这个祸害,岂料月汐暗暗捏了他一把,薛虹疑惑抬头,只见月汐故作娇羞:“既如此,小女子就先谢过公子了。正好我姐弟二人一路上无人照拂,公子盛情,真是恭敬不如从命。”
月汐行了个礼,低头时趁机掩住了眼眸中的阴狠,这一眼却让薛虹看见了,薛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我去,这小老娘儿们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得,她平日里就喜欢在空间里懒着,难得出来一趟,就陪她玩儿玩儿吧。
这里万花筒薛二公子可是高兴坏了,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美人不仅人长得跟天仙一样,还十分有眼光,又知情识趣,不似旁的女人那样,要她们跟自己回府,每一个都是那样推三阻四、呼天抢地的,到最后不是自寻短见,就是哭一场闹一场,还是要从了自己,何苦呢?哪一个都没有眼前的这个美人儿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没有人家识大体。嗯,这姑娘若是跟了我,我一定要好好待她。有了她我还要别的女人做什么?什么妻子小妾的,每天给爷在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统统给休了。儿子女儿也都不要,生的什么玩意儿?个顶个的丑,有了这么个美人儿,让她给我生更好看的。嗯,就这么办!
看着薛虹二人跟着那万花筒薛公子走了,原本还同情这姐弟俩的成衣铺子掌柜的却冲门外啐了一口:“我呸!还以为是什么好人家呢!没想到是这么个烂货,看薛家有几个臭钱就倒贴上去了!”
老板娘也跟着说:“可不是嘛!我见那个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些,本来还不觉得,眼下想想,她可真是有数不尽的风情,八成是那勾栏院里逃出来的,如今见了薛家公子有钱,巴不得搭上。啧啧,真是……”
“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以薛虹的耳力,怎么会听不到这段对话,他不过是苦笑一声,还真是弄不懂月汐是为了什么。
当天晚上,那个万花筒给月汐安排了住处,就迫不及待地闯进了月汐的房间。月汐也没有抗拒,直接给这人施了一个幻术,让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做春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