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尧侧贴在门上,试图听些动静。
可半晌无人声,他便推开门,颇有些慌张——辗转多地,多夜不眠,担惊受怕,终是迎来重逢言谈的机会,若此番还是被白虎城劫走,那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前去!
可……
他推开门出去的时候,那姑娘竟然扯着凤天涯的胳膊,一脸暴躁,嘴里嚷着:“走啊走啊,让白虎城制裁朕!快点儿,让朕瞧瞧噬魂蛊是什么模样!”
举止之粗鄙狂放,令人兴叹。
他好像看见纤夫不拉纤,举着酒壶耍酒疯的样子。
“不是避之不及么?怎地,还赶上去让人折磨?”君墨尧上前几步,并不能理解这一出,只道,“我也要去。”
“没你的事儿,一边去!”
姑娘瞪着眼,略有凶悍。
“你们……指不定有点毛病。”凤天涯浑身似是要散架,他悄悄摸索着衣兜,却找不着蛊。
糟糕……
此二人虽算不得穷凶极恶,可也绝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此刻他凤天涯已然暴露来意,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城主请的,只是圣主一人,还请……”
“莫慌,白虎城主若是问起,你便道买一赠一。”君墨尧笑道,走到顾绝兮身边,揽住了她的肩。
她明显一僵,周遭都冷了许多。
“走吧,凤公子,此刻不比你九五至尊时的潇洒。”顾绝兮微微一笑,“若不想当我栖迟阶下囚,便带我们走吧。”
四神城之一,该是极有趣的。
“是。”
他这白虎城线人,未免也太窝囊了些。
驱车十昼夜,他们远离了栖迟国境,跨过荒漠与湖泊,悄然入了灵渊。
舟车劳顿,尘满客袍,她已有些厌倦,好在此番路线并未有绕道的迹象。
灵渊西侧,有汪洋大海。
白虎城莫非……远离兰逸?
可先前种种迹象,分明是将兰逸列入了最明显的怀疑范围——是有意为之?
凤天涯驾着马车,颠簸得有几分想吐,他忽而发现自己的手背上生了几粒红斑,“吁!!”
喊声悠长而郁结,隐隐含了担惊受怕之意。
“怎么了?”顾绝兮掀开车帘,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鱼腥味。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色海洋,时不时涌起小的浪花。
阳光刺眼得很。
“我,我犯了病。”凤天涯咬牙说道,他放下缰绳,捂着脑袋半跪在一边,额上豆大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陛下,给他瞧瞧吧,免得一会儿引路人没了,我们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别把朕比作苍蝇。”顾绝兮翻了个白眼,才戴上手套,给凤天涯瞧了瞧。
红色斑点……高热,头疼,伴有轻微痉挛,唇色发紫,心脏……她略一思索,便拿了个小药瓶,“你这症状太复杂,我见所未见,大约是毒。”
“刺心……散……”凤天涯不顾姑娘拿的是什么,夺过来便往嘴里倒!
好在药瓶子里只有两颗药丸,并不致命。
有些人,一直苟延残喘,勉强维生。
症状减缓,确为毒。
“你死不了。”顾绝兮将凤天涯拉起来,“把入口打开,带我们进去,搞不好城主就帮你解决了这毒。”
凤天涯趴了一会儿,才缓慢站起,将心口的钥匙扎在土里,大喊一声,“后退!”
狂风忽然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