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仁念,落希不胜感激。”
君落希低头看向暗纹的地面,一滴又一滴暗红色的花滴落,砸在暗纹上时,有妖艳诡谲的光。
她才发现手上破了口子,大约是方才替安晗捡摔裂的瓷杯时割伤的吧。
兄长……
顾姐姐……
已五日没有消息了,顾姐姐的手下说,七月十七是白虎城寻事的日子,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会不会……
愿世间良运都转移到他们二人身上,她这残朽的躯体,也要抱着善念活下去才好。
“落希乖巧,如此甚好,三日后便是个吉日,你且收拾收拾,搬到宫里来。”安晗笑得温和,竟也有几分年少时期的羞赧。
于人于事都算得尽了心。
送走瘟神后,她瘫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半点声响也发不出。
为何……为何近日蛊毒发作得越见频繁?莫非真的撑不住了么?
“顾姐姐……”
少女喃喃着,便失去了意识。
躯体如风中残叶,缓缓跌落,忽而自暗处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来,稳稳地扶住了晕厥的少女。
“只几日不在,竟沦落到要将自己送给安晗那老变态的地步了,唉……”顾绝兮轻叹一声,侧身瞪了君墨尧一眼。
他便会意地从并不宽敞的屋子里捧出了枕头和垫被,“快,让她躺这儿。”
顾绝兮轻巧地将君落希抱起,温柔地放在垫被上,她将一旁略显焦急的男人推开,又随意地束起头发,动作顺畅,似是做过无数次。
君墨尧也不好出声打扰——他毕竟只是一介“武夫”,医术方面,只略懂皮毛。
银针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阴寒的光芒。
君墨尧眉心一拧——这莫非是,失传已久的针灸之术?
传闻四神城开创之初,也有一人会针灸之术,有奇效,只可惜那人英年早逝,这针灸便失传了。
怎么……
顾绝兮会?
从哪儿习得?
可他也来不及深究,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病重的君落希吸引。
这丫头,自小被送往雪国,这些年他们联络甚少,他甚至压根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只有噬魂阁,还默默地向着遥远的方向发展了。
“咳咳……”
少女忽而咳嗽几声,呕出一口血来,面色越加苍白,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不行,噬魂蛊完完全全地控制了她的心脉……”顾绝兮迅速地封住了君落希的几处大穴,“要借助冰寒之地将她封起来了,雪国怕是不能够……我记得噬魂阁有一玄冰棺对不对?”
君墨尧面色凝重,点了点头,“玄冰棺离这儿不远,可我们如何……”
眼下君落希是圣女又是新晋贵妃,左右都是眼线,要离开怕是不易。
“莫慌,我在雪国待了这么久,自然有法子脱身。”顾绝兮微微一笑,挑眉,“又添一笔,记得还债。”
君墨尧看着昏迷不醒的胞妹,长久地叹息,“陛下恩情,罪臣定做牛做马偿还!”
“得,那些人还有一会儿才到,你且帮落希收拾收拾东西,我去打点一番。”
“哪些人?”
“自是……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