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说笑了。”她一挥手,将门窗都合紧,才示意君墨尧坐到身边,“若是……安晗此刻派你来,朕才觉着不对劲。”
眼下局势很复杂,但综合起来可算作灵渊、圣主率领的三国、雪三足鼎立。
三角形,便是最稳定的形状,任何一方要做出改变,这天下便乱了套。
安晗虽有野心,却也会审时度势,和顾枫不是一类人。
她方才的惊慌,只是忧心……会否被四神城的眼线听了去。
尽管沈玉潭并非良善之辈。
“绝兮姑娘还是这般冷静,当真无趣。”沈玉潭轻笑着,看向身旁呆立的人儿,“枉我还将你的旧友带了来。”
出口便是平礼,如此做派……
和那年月下的初遇截然不同。
月下谪仙般出尘清朗,那年他一头雪发,眼里却有着浓浓的笑意。
而她,因为脱发,被夜盲的沈玉潭发现。
想来,也算“如诗如画”。
白存卿笑了笑,起身作揖,“圣主万安。”
君墨尧听了,轻叹一声,拿起茶盏晃了晃,浅色的茶水在杯中晃荡,一股淡淡的茶香弥散——不一样,语调、眼神、体态,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
这便是被蛊毒操纵了么?
沈玉潭本是有嫌疑,此番将性情大变的白存卿带来栖迟,算是承认他与蛊毒的关系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免礼,二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且回去歇一歇,若有事,改日再议。”
她屈起食指指节,在茶盏上轻叩了一下。
“嘶……怎地这般烫,桃夭!如何办事的!”顾绝兮留意着白存卿的动静,后者却全无反应。
桃夭匆匆跑出来,不住地道歉赔礼,一愣,才又端了茶盏匆匆跑了回去——包括沈玉潭和白存卿的。
奇怪,明明已经凉透了,为何……
有些地方,茶满算作欺客。
顾绝兮这儿,收了茶,便是逐客。
沈玉潭会意,便也不久留,“我的意思已到了,绝兮若是想通了,便来寻我。”
语未尽,人却远离。
大殿内瞬间清净了不少,空无人语。
半晌,顾绝兮才笑道:“好小子,来示威,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
君墨尧或多或少能猜到沈玉潭此举的私心,但顾绝兮向来是最大的变数,有胆示威,便要够胆承受怒火。
“陛下,方才那白存卿,可是中了蛊毒?”他问道,略有委婉。
“不知,他的症状与小希全然不同。”
她方才刻意用了营中的一个小暗号,白存卿却全无反应,连眼神也未曾变化。
是演技太过精湛,还是白存卿的意识早已被子蛊消灭得一干二净?
此时桃夭跑进大殿,“主子!方才那个傻不愣登的男人不小心掉了个布袋!”
只觉察到一阵风,桃夭回过神时,手中便空了,而顾绝兮将布袋拿在手上,颠了颠。
……是空的。
白存卿看来已服下她的药了。
想来,方才的漠视,只是演给沈玉潭瞧的吧。
不然何以再丢下她的布袋?
“丞相,若是沈玉潭寻你,与你说,只消背叛栖迟,便可治愈君落希,你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