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想通了。
沈玉潭,倒也是通透。
眼下五国就是一锅沸腾的水,四神城又来横生枝节,及时站队,已经很是明智了。
奇怪,他怎地有几分胸闷气短……
“玉潭玉潭地喊着,也不见陛下唤我的名姓……”
君墨尧越想越难受,还是走到近前,盯着人偶似的白存卿,眼神敏锐而富有穿透力,似乎要透过白存卿的眼睛,看到背后窥视的沈玉潭。
“丞相的名字太过拗口,朕不习惯。”顾绝兮莞尔,抬手捏了捏君墨尧的脸,“走吧,他们已备好酒宴了,叫上你的两个护法,我们几个关上门庆祝一下便够了。”
“好。”
当她的指尖触到他的脸时,所有情绪都化作圆圆软软的一团,再无威慑。
“存卿,能喝酒么?”
白存卿条件反射般打了个激灵,“不能!”
开玩笑,顾绝兮喝醉了可是要烧东西的!要发癫的!总要留个清醒的帮着收拾吧。
“哟,突然有点人样了。”君墨尧揉了揉脸,不自觉地挖苦着。
“行吧,一会儿朕要是耍酒疯了,还得你们瞧着点,毕竟不是雪国,烧了东西,都是自己的。”顾绝兮说道,毫无羞怯的意思。
呵,女人。
华灯初上,他们终是到了叶凌选的小地方——
酒宴并不华丽,菜色也算清淡,为皇城边缘的小酒馆。
几人进了雅间,挑了几坛子好酒,唠着近来的趣事,或笑或闹,一时间也有几分热闹。
羽灵坐在一旁,巧笑嫣然,“哎哟哎哟,脸红得都能去唱戏了,又没什么酒品,你可少喝点吧!”
“灵姐姐这些年干的蠢事儿,我可是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上了!你要是再打趣我,我明儿就将它们写出来,贴在告示榜上,让全栖迟的人都瞧瞧!”
“怕了你了。”羽灵摇摇头,又看向一旁的君墨尧。
同样是一杯一杯地喝,这位老兄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那眼睛呐,都快黏在顾绝兮身上了。
啧啧……
“哎?主子,桃夭不是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么?怎地没来呀?我下午就没瞧见她了……”羽灵忽而问道。
此言一出,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在座的几人,多是知晓桃夭殒命的。
顾绝兮晃了晃酒杯,另一手捏着白存卿的衣角,“我啊,派她去医仙谷当差了,她身子弱,顺道让那老头给治一治了。”
有理有据,似是真相。
“这样啊,我去给大家拿点解酒的茶来吧!”羽灵起身,还打了个哈欠。
顾绝兮则看着近前的琉璃灯,饮下杯中酒,原来,世道艰难,她也可将谎话信手拈来。
原来,苍老也只需一瞬。
叩叩叩——“客官,醒酒茶来了,还有些烫,记得放凉了再喝!”
“谢谢啊……哎?”
羽灵正要接过,却被叶凌抢过了,“娘子不适合做重活儿,为夫来。”
“喂……我不过是有个孩子,拿个东西怎么了?!”她瘪瘪嘴,有些不悦,回头时却见顾绝兮面色潮红,傻呵呵地笑着,还伸手揪住了君墨尧的长发。
醉成这个模样……
“陛下,很疼的。”君墨尧握着顾绝兮的手腕,又不敢使劲,“陛下……”
“吵什么,又不是纸娃娃,疼就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