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跳脱预言的存在。
世间不平事多,妖魔也多。总难脱离凡尘俗世,人多嘴杂,横生枝节。
顾绝兮又一次火化了爹娘和那个特别爱笑的姑娘……
在一片灰烬中,她转身,给叶凌羽灵下了死命——驻守清和宫,任何有异样的宫人,先斩后奏。
二人很是疑惑,却应下了。
至于那个消息,还是等平和些了,再告知羽灵罢。
她又寻来马车,直奔沈府,还一路盘算着:眼下是酉时,她未休整,君墨尧并未离开……与她一道的人也从云义变作君。她有意改动预知所见,不知结局奔向何方。
华曦客栈,沈玉潭下榻处。
为栖迟以如诗如画闻名的客栈,目标客户权贵王亲,主要留给别国使臣。
宅院门口,沈玉潭早早地站在那里,手捧书册,一袭青色长袍,四方髻。
外边细雨绵绵,也不知晓他站了多久,衣袍上一层细密的雨丝。
顾绝兮掀开幕帘,下了马车,冲沈玉潭微微一笑,“玉潭真是好兴致,如此雨日,还在外边读书。”
沈玉潭抬眸望时,满目错愕。只微微一愣,仍浅笑道:“自是算到圣主前来,未曾远迎,已是失礼。”
她将手搭在君墨尧的胳膊上,“不必忧心,朕与丞相一道来,是估摸着,三人谋略,总比二人好些。”
沈玉潭预知到的显然还是她在梦境中瞧见的事物,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变作了“凶神恶煞”的君墨尧,自当惊异。
“是玉潭思虑不周。”沈玉潭将书册塞入宽大的衣袖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此地不是谈话之处,二位请。”
只是……
商讨的结果还是那两个条件——不与朱雀合作,不对栖迟人下手。
并无多大改变。
沈玉潭更是让白存卿支走君墨尧,提出了那个无理条件。
“玉潭的条件,朕权当说笑,待你想好了,再来清和宫吧。”顾绝兮起身,“现下傀儡军压境,朕定当御驾亲征,此番玉潭当保重身体,若是觉得苦闷,朕差人将安华所有的茶馆、戏台都画在册子上,给你送来。”
“圣主……万安。”
傀儡军到底不是人,不具有思考的能力,只是完完全全按照施术人的意思打斗。而以年轻小伙儿组成的兵甲之队则大有不同。
假以时日,必能获得胜利。
荷露虽团岂是珠!
“倒是存卿,他在雪国时便是朕的副将,如今正好在这儿,此番出兵,玉潭可否行个方便,让他随军?”
顾绝兮特意问了声——未改变的预知中,白存卿用了半炷香时间将所知的沈玉潭秘密全数书写,眼下她强行改变了走向,那份告密书,得找时间“要回来”。
“圣主不必如此,存卿非我奴仆,不过一道来栖迟拜见圣主罢了,随军一事,告知他便可。”沈玉潭颇有些尴尬,竟隐隐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玉潭当真细致。”顾绝兮轻笑,转身出了门,扯过一旁的君墨尧和白存卿便往马车边走,“收拾一番,去边境,将那不识好歹的东西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