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可以,这可是烛明自个儿说的。”
“哎?”李烛明偏了偏头,忽而瞧见了姑娘微微上扬的唇角,顿时后背发凉。
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大坑。
只见眼前略有疲色的姑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眼里亮晶晶的,“烛明,朕将朝野之权交与你,明朝上任,一会儿用了膳便回去准备一番吧。”
这日的阳光甚好,他的耳力也甚好,只是神志不太清明,眼前景象都似曾相识却又陌生至极。
事出反常必有妖。
突如其来的重任想必也是大潮前的狂风。
“陛……陛下……臣……”
“莫慌,这改奏折太累了,朕看你批得挺顺手的,个性也尚可,不易被包藏祸心的家伙转移意志,是真的破格提拔。”
顾绝兮笑得极为和善,可在李烛明眼中——那便是恶鬼般的笑容。
好似下一刻,他就会被血盆大口吞噬了!
“啊!!!!”
以温和机敏名满安华的“烛明公子”,竟惨叫一声跑回了清和宫。
顾绝兮打了个哈欠,倒是无辜的很,“这孩子……什么毛病……”
“陛下,你又作弄人了?”君墨尧无奈地叹道,给单薄的姑娘披上厚重的披风,还顺手弹了她的额。
她揉了揉脑袋,将披风裹紧了些,“朕道是觉得,少年郎不知所措又隐忍不发的模样,倒也有趣。”
呼……
披风真暖和,遥想她初出医仙谷时,带的衣物少,第一个冬日还是躲在一位小道姑的家中熬过去的。
想来也是,不满十岁的孩子,无名无势,即便有医术,寻常人也不敢让和桌子腿儿一般高的孩子诊治。
九岁的前几个月,可谓乏人问津,凄凄惨惨戚戚……白手起家自哪儿都不容易。
她以乞丐帮为突破口,魔医的名号才终于传开。
哦,真是受够过于贫寒的日子了。
“陛下,怎地了?”
君墨尧温和的问话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顾绝兮摇摇头,“无事,倒是……丞相寻朕何事?”
“罪臣有事禀报。”
“嗯?”
幽暗湿冷而狭长的道路尽头,密室之中,姑娘抬头望,颇感震惊,她略有不安地拉扯住身旁人的衣袖,无有意识地摩挲着。
君墨尧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克制住任何戏弄的动作和涌到嘴边的逗乐,“陛下,这是罪臣补上的生辰礼,罪臣的两位护法均沾染了引蝶粉,一道关在里边了。”
眼前被枷锁捆缚昏迷的十余人,竟都是朱雀模样!这么多?
“噬魂阁当真大手笔……”顾绝兮忍了一会儿,将苛责问询的话语都咽了下去,“谢谢。”
“陛下不必客气,臣忧心陛下替这些家伙的婢女心疼,便也没有直取性命。”君墨尧解释道,不着边际地隔着一层衣袖握住了顾绝兮的手腕。
顾绝兮想起先前的事儿,眼眸黯了黯,她轻轻推开君墨尧的手,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掀开袖子,将滑至手臂中央的手镯移到手腕处,用了好些步骤才从中取出一把袖珍匕首。
她指尖轻晃,匕首也随着指尖游走的痕迹,直直地飞向昏迷中的替身们,在每个人的右手手背上都画了深深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