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土，即便风过扬尘，也早不是那个时时畏惧的圣主了。
若说君墨尧，即便是将他剖开来，也找寻不见那个“恒哥哥”的影子。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喜欢。”朱雀走到洞穴里边，一摆手，她那些个侍女和替身都端着什么东西缓步而出。
她们见到顾绝兮，似乎万分惊讶，却又生生忍下。
“姑娘，换洗的衣物都在这儿，请快些换上，奴为你梳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俯身说道，镇定从容，许是管事儿的。
“换洗？为何？我这都是刚换的衣裳。”顾绝兮后退几步，那些衣物大多是浅蓝色的，和她高热时梦魇中见的相差无几。
朱雀这是……
思念前任圣主过度，要寻个样貌声音相似的玩偶留在身边吗？
“姑娘还是快些，莫推辞了，这衣物都用上好的天蚕丝制成，穿上后很舒适的。”老婆婆的嗓音沙哑，却莫名带了一种亲和力。
顾绝兮回头看了一眼君墨尧，发现无人纠缠他，不由得有几分嫉妒了。
“为何你们都不让他换？”
婢女们纷纷转头看向君墨尧，只愣神一会儿，便又转回来。
“主子厌恶男子，能让这位公子进来已是天大的恩赐了。”旁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如此说道。
这儿的人，似乎对君墨尧的样貌……免疫。
真要算起来，这五国之中，不分男女，君墨尧的样貌都排得上前三。
这些姑娘当真是随了朱雀，朱雀厌恶什么，便也跟着厌恶什么。
而且，那些傀儡尸，基本都是男子的尸首。
原是如此。
因为厌恶，在朱雀眼中，男子便连人都不是了。
“这不公平，要不……有没有宽大些的女装，让他换上？”顾绝兮眉头一皱，甚至有些想打人——朱雀的衣裳还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怎能让她一个试？
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姑娘快别说笑了，女儿家的衣衫，怎能让臭男人沾染？快些的，莫让主子等急了。”老妪说道，直接上手扯开了顾绝兮的衣襟！
“哎！”她一时不备，衣衫都被人拉了一半，幸亏早上多穿了几件的。
君墨尧一愣，姑娘粉白的肌肤直接暴露在外，分明的锁骨……清瘦细腻的肩……
“你看什么看？快转过去！”婢女瞧见君墨尧发愣的模样，心生厌恶，一把将他推开了。
“就算换，也不必在这朗朗天地间吧……”顾绝兮无奈道，却不好明面上阻拦，半推半就间，也是换上了广袖罗裙。
“都是女儿家，姑娘不必害臊，这林子里，除了那个不识好歹的，是没有男子的，连雄鸟都没有一只！”婢子说道，还有几分得意。
雄鸟……
顾绝兮闻言，秀眉微蹙，她摇摇头，一言不发。
若雄的莺鸟都没有，这不符合自然规律，莺泉谷能延续至今，也实属不易。
风儿带来些许桃花花瓣，暖香冲散了腐臭，桃粉花瓣落在姑娘的发上，柔中有媚，那是令人移不开眼的倾城之色。
“难怪主子念了这么多年，圣主……原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