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权姑娘怎地又逃走了?是有何礼数不周之处吗?”
少年推门走来,状似孱弱,步履却格外轻盈,新的官服很是合身,纯色暗纹,端庄又大气。
“二白,你来的正好,这笔太差了,朕丢了,替换的笔在何处?”顾绝兮四下找了一圈,也没寻见早先堆积如山的笔。
白辞烟一愣,忍不住叹息一声,“主子,这可是十三楼新出的羊毫笔,为何又丢了?这般败家,丞相知否?”
“要他知晓作甚?朕又不听他指令。”
顾绝兮翻了个白眼,趁着李烛明还没来,悄悄将他桌案上的笔也丢进垃圾桶中。
“何等指令?”
君墨尧闻声而来,却见姑娘一伸手就将丢弃在桶中的两只毛笔捞了起来。
……嗯?
“没有没有,朕正在训二白呢,他不够节俭,竟将崭新的笔都丢了,这可着实不好。”顾绝兮条件反射般说道——龟龟,这要是让近来脑子不对劲的君墨尧瞧见了,可要唠叨好一阵子。
偏生,她还打不过这人。
白辞烟缓缓地歪过脑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是,陛下节俭,是我辈楷模,辞烟这就去写份检讨,明日送来。”他点点头,颇有些无奈,但也不得不按照顾绝兮的思路来。
免得这姑娘又发了疯,将这清和宫的一切都指责一遍,最后怨天尤人,陷入绝望。
明明生孩子的是羽灵,顾绝兮却整得像是自己生了个似的。
疯疯癫癫,捉摸不透。
“那倒不必,朕也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二白只要留下来批阅半个时辰的奏折便好。”顾绝兮笑道,颇有几分心虚。
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让这些年纪轻轻又颇有想法的少年留下来——改奏折。
“臣,遵旨。”
白辞烟觉得,今日的头发又要掉不少。
君墨尧摇摇头,他打了个手势,顾绝兮瞧见后,便点点头,随其出了议事殿。
“怎地了?有何要紧事?”她蹲在树干上,轻声问道。
此地是一棵巨大的樟树,约莫有上千年的树龄了,树杈中间有很大一块地方可供人躲着商议事情。
枝叶繁茂之时,尤为隐蔽。
“灵渊有数十封求救信件,管还是不管?”君墨尧从袖中掏出了一大叠各式各样的信封,“有陛下先前行军时的部下,有年迈的老臣,也有一些听闻陛下是惊鸿之主,便要陛下回去主持大局的……”
“人总是要自救,他们这般求救,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
顾绝兮并未接过君墨尧手中的信件。
关于信件的内容,她可以猜个大概,也不必一一翻阅了。
“可,风蔚阁那些弟兄呢?你不管了?”君墨尧有些懵。
他并不知晓这姑娘是何意。
莫非……要让自己的部下自生自灭?
“朕早就告知他们变天的消息了,是去是留,都是自己的选择,那些孩子已经长大了,在何等条件下,都会是最知道保全自身的一个。”
顾绝兮对自己训练出来的小崽子们,一点儿都不担心。
就算,他们最终决定脱离风蔚阁,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