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诵经声传出,丹顶鹤飞舞得越发欢快。
“这阵仗我也没见过,你不必一直盯着我瞧。”她笑得有几分尴尬,手指在袖子里互相捻着,似乎只要熬过这段尴尬,就不至于感到难受。
“都说了小心为上,竟直接拿手去戳的。”君墨尧轻叹,摇着头,不知如何去说他的小姑娘。
“我瞧着没什么危险的,也不必用旁的东西代替吧——再者说了,这些场面,我在梦中都见过的。”顾绝兮理直气壮地说道,试图用音量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若当真都见过,你方才定然不会有半点惊诧,尽扯谎。”他说道,也不再揭穿顾绝兮的“真面目”,只是站在一旁,时刻关注周遭动态。
“差不多了……没什么危险的,玄武我记得的,是个极其嫌麻烦的家伙,能整个鸡蛋壳来保护自己,已经不错了。”顾绝兮笃定道,细细看时,这儿树木的模样和外界的不同,中有一棵硕大的银杏,目测树干需数人才能环抱。
“应当还会再变幻一次,只是我不知晓具体的机关在哪儿。”
她说着,突然发现周边飞舞的鹤都不见了,不知去向何方。
铛——铛——铛——
钟想了三下,天地风云变幻,一切景物都变了模样,山不是山,水不像水,古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陈旧古朴的宅院。
门前青苔几许,老鹤守在一旁,见了生人也不害怕。
顾绝兮点点头,“是了,我瞧见的就是这个模样。”
君墨尧眉头紧锁,他对这座宅院,竟也有些许印象!
似乎……是长久以来,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与身俱来,随死而去。
顾绝兮回头看了君墨尧一眼,眸中多了几分沉思。
是了,不论是君墨尧,还是上古时期的“阿恒”“恒哥哥”,都并未受到尘树影响,他身上,是没有长生咒的。
就算君墨尧有部分前世的记忆,也不过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深了些,不知牵动了哪一环,就牵出丝丝缕缕的回忆。
她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若尘树不成全他们解开长生咒的愿望,那她不论接不接受君墨尧,百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她就又陷入孤独之中。
不行的。
这样是不行的。
“要不,你在外等候,我去去就来?”顾绝兮说道,心下微凉,却竭力掩饰。
她是来寻人的,不是来伤春悲秋的。
“我与你一道去,毕竟玄武应当是个男子,你一人,怕是没法子应付。”君墨尧说道,突然笑起来,“我们两个加起来,说不准也不是上古时人的对手,但好歹是可以死在一块儿。”
顾绝兮:“……”
还未上“战场”,便先咒自己的,君墨尧也算是独一份了。
“行,我记得他时常在小屋里诵经。”她回忆道,正要用手指那边的方向,却见玄武自个儿从屋子里走出来,头戴一朵粉色的莲花。
噗嗤。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接笑出了声。
当真是人比花娇。
一旁的君墨尧轻轻地扯了扯姑娘的袖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