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遥路远,昼行军已正式对东雪兵士展开驱逐。
悄无声息,可就是突然地,能气得人心肝脾肺肾都疼。于东雪兵士而言,昼行军像一阵阵的风,无缝不钻,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身边的弟兄,说不准是昼行军易容的,做饭的伙计,说不定是昼行军易容的,闹腾的粮草官,说不定是昼行军易容的……
这是一场不见兵刃的对战。
他们还未踏出营地半步,便头疼脑热,跑肚拉稀,咽痛难言。
虽未有伤亡,可眼下所有兵士的状态,都不能再扛起长枪了。
“将军,我们斗不过昼行军的!他们都是江湖能人啊!易容什么的,当真是一点都瞧不出来!”
“将军!”
驻守西羽的将领一摔墨笔,“吵什么!吵什么!我看他们都是江湖能人,你们都是浆糊废人!一个个都纸糊的吗!怎地人家随意耍点手段,就让你们都瘫软了?!”
手下兵士,瑟瑟发抖,一身病痛,不敢言语。
可眼下……当真是没有半点胜算。
驻守将领黯了眼眸,原以为昼行军只是耍些小聪明,坑蒙拐骗偷,无所不用其极,奈何人家个个都身怀奇迹,已是严防了,却还是抵不过对方的侵入!
这种恐怖的力量,顾绝兮若是用起来,可不得了。
眼下五国还算安宁,想来只是狂风骤雨前的最后一点安宁了吧——顾绝兮若是想,眼下的局势就会一边倒。
江湖和王室正统联手,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风阵阵吹来,即便头戴钢盔,也挡不住深深的寒意,似乎是从心底往外冒,一切都在不可控的范围。
而边陲的青山隐蔽处,顾绝兮正用笔画着衣服的样子,她找不到趁手的剪子,唯有用内力将细长的线划断——难以想象,这么些年,玄武竟是没有剪子的。
连菜刀都锈迹斑斑,不可用。
此人莫非已修炼到不用吃食的地步?那未免太寂寞了些。
“月白色、嫩黄、白。”她说着,伸手向君墨尧的方向,头也没抬的,仅仅是摊开了手。
君墨尧手忙脚乱地在一堆颜色各异的线中找寻姑娘提到的三种颜色。
半晌,顾绝兮的手都举酸了,才勉强收到了颜色相近的线。
男子的色感较女子弱些,这事儿在哪里都是一样,就像华夏,大部分的男孩子都认不清口红色号,觉得只要不是绿色黑色的上嘴,都差不多是红色吧。
“怎的了?没有什么问题吧?”他有些慌张,主要是第一次挑线配色,他也没什么经验,一点底气都没有。
世上,竟有这种难事儿。
“没事儿,就是灰尘大了些。”顾绝兮转向一侧,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玄武其人,过于懒惰,唯有自己住的屋子打扫得干净些,旁的根本不管——那便没有必要建造这么多间才是!看他的性子,也不是喜欢有很多人到家中作客的。
“这简单,那老先生,对这件衣服可是很重视的,我以这个名头请他打扫一下屋子。”君墨尧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玄武,却被顾绝兮按住。
“算了,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