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站在甲板上,就引得过往的水手和船客都驻足而望。
若非她旁侧的墨衣男子太过高大阴沉,时时刻刻散发出骇人气息,大约是要有很多人上前搭讪调笑的。
“难得出来玩的,你怎地总是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了你几万两银子似的。”顾绝兮无奈地笑道,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君墨尧的臭脸。
似乎方才她从房间里出来,走到甲板上到现在这一整段时间,君墨尧的脸是越来越黑。
大约要发怒了。
“他们看你的眼神太过……令人作呕!”君墨尧说道,握紧了拳头,若非此行是外出游玩,他早动手了。
这一个个,当真像是没见过姑娘!
“嗯……我倒是没什么感觉。”顾绝兮摇摇头,“眼睛长在别人身上,若只是远远地瞧一眼,我倒觉得没什么事儿的。当真要生气,还不如等他们有什么实际行动了再说。”
平白无故地打人,那是单方面的施暴,太过引人注目。
“唉……”
君墨尧看着毫不在意的小姑娘,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心中矛盾得很,他不喜欢那些人看这小姑娘的眼神,甚至想将她藏起来,吃穿用度都提供最好的。但他又矛盾地想要瞧见在不同风景中欢笑的顾绝兮……
“好了好了,夜已深了,在外边别染了寒气去,到时候没玩一会儿就进医馆了。”顾绝兮说道,有些赌气地鼓着腮帮子,蹬蹬蹬蹬就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速度之快,以至于众人还没瞧见影子,甲板上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君墨尧苦笑着摇摇头,一双桃花眼中溢满无奈的笑意,一声轻叹,都消散在风中。
熊兔离安华有些远的,若是走水路,大约要五日才能到。
这期间倒是也能下船,不过时间不久,兴许没一会儿就会被落下的。
顾绝兮正回到屋里,却发现自己的房间跟隔壁的仅仅是隔了一层薄纱——只一面,似乎是一间屋子被硬生生隔成两个了。方才还没有发现的。
莫非……
她掀起墙纸图样的薄纱,正瞧见开门走进屋子的君墨尧。
顾绝兮:“……”
君墨尧:“……”
丝丝缕缕的尴尬蔓延在空气中,令人有种窒息的错觉。
半晌,顾绝兮疑惑地问了声,“你,租的屋子,是……”
“哦,旁的没有了,只有这么一间大的。”君墨尧说着,有些慌乱,这还当真不是他的可以安排,“绝兮不是赶时间嘛……若是等下一艘,怕是要许久的,船长无奈,出此下策……”
顾绝兮看着难得慌张的君墨尧,半信半疑,却还是不打算计较了。
量对方也做不出什么龌龊变态事儿。
她正要回话,却听另一侧的屋子中,有一位老者嚷嚷道:“明主求贤,不知吾!呜呼哀哉!”
语调分外悲凉,声音很虚,似乎已是命不久矣。
顾绝兮一愣,“这儿……还有如此人士么?”
怀才不遇的,还是进安华被劝退的?
君墨尧偏头听了一会儿,摇摇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若是每一处都管,怕要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