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若有什么别的需要,直接唤我便是,我叫芍药。”婢女走到一间屋子前,打开门,又将门虚掩着。
“好的好的,多谢小姐姐了!”顾绝兮说道,转身就拉着君墨尧的袖子往里走,“师父快来,快些的,你奔波一天了,该早些休息的。”
“神医,晚膳会有人送来,二位不必担忧,我先走一步。”婢女说道,态度是不卑不亢。
顾绝兮点点头,然后往外看了一眼,关上了门。
周边没有安排暗卫,约莫是方才的“演出”收到成效了,县长不觉得他们是什么危险,就没有设置严厉的防备。
“你怎么又说我是你妻子啊……这次出行,别的不说,占便宜倒是学会了不少?”顾绝兮坐在红木椅子上,有些不悦。
“不是如此,怎么打击他们想克扣、打压神医之心?”君墨尧反问道,他知晓顾绝兮也会想到这点,眼下的别扭,只是有些不习惯、不服气和不甘心罢了。
“说得倒是一套一套的。”顾绝兮轻叹一声,站起来看着周围的种种陈设——屋内有两张床,一张宽阔,被褥都是新的,一看就是主子的床榻;一张狭窄,被褥都是暗色,没有什么绣花,看起来硬邦邦的,许是下人或通房丫头的床榻。
“倒是给足了休息的位置。”顾绝兮摇摇头,在地板上来回踱步。
意图找到些空的地方。
她并没有想错,这地底下,也有一半是空的。只是隔音还算不错,没有听到方才的那种呼喊或是抱怨声了。
“你说下边关押的,是什么人呢?”她好奇道。
“兴许是不服从现在这个县长的人,反正……应当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不然他们也不敢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多危险呢……”君墨尧说道,往杯中到了一些茶,他轻嗅,倒是没闻见什么毒。
“倒也是,而且县府是有牢房的。”顾绝兮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哈欠“我先小睡一会儿,若是有小厮来问我那株药的事儿,记得叫我。”
“好。”
此地隐隐有官匪相合之势,应县长不算高大,也不威武,能够镇住熊兔的这些百姓,应当是有些手段的。
眼下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搞清楚那个姓柳的书生在哪里,应姑娘是谁,还有这地下关押的是什么人。
仅此而已。
熊兔的景色其实并不好,好看的都是二三十里外的郊区,此地只有光秃秃的天地和一群彪悍的人罢了。
然而,直到夜幕降临……
应县长和他的夫人都没有派人来问草药的消息。
顾绝兮都醒了,她迷迷糊糊地起身,从某人手中夺过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嗐,真是吓我一跳,方才梦见自己在荒漠之中走了几天几夜的,口干得很。”
“哈哈哈,倒是没有梦魇的模样,不然我早就叫醒你了。”君墨尧笑道,他一手按着桌上的面具,一手撑着脑袋,有些慵懒。
一双桃花眼总是迷离得很,眼尾微红,浸润了几分委屈几分困倦,过白的肤色,总让人疑心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晕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