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绝兮点点头,转眼又看向吊在半空的肥胖市长,唇边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素手轻扬,束缚缠绕着应县长的冰寒剑气突然消失,那人顺着屋顶倾斜的坡度往下滑,再“咚”地一声跌到地上。
再吊下去会出人命,那便太便宜此人了。
官府的告示已贴得满街都是,应县长此时,已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若还不死心,想联络外边的势力,那是万事大吉。
顺藤摸瓜也算得容易。
翌日。
“娘亲,你说那个人是谁啊?”
“小孩子别管!那是大人的事儿!”
“可是明明穿得这样好……却和孩子抢东西吃,真是不害臊!”
“嘘!莫管闲事!”
“哦……”
圆滚滚的应县长拿着刚刚从一个孩子手里抢来的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他面有憨态,傻里傻气,似乎是伤到了脑子。
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时不时有灵光闪动——那瞳仁的伪装掉落后,所有见到应县长的人,都心惊肉跳,以为自己遇上了吃人的妖怪。
可分明,几年前那个姓柳的书生,也是这样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温情有礼,根本不会让人起了畏惧心。
为人,不可太过嚣张跋扈,宽以待人埋下的皆是善种,有朝一日会破土结果;苛责痛骂他人,埋下的皆是恶果,恶果生长出的枝叶,有朝一日就会把自家的屋子顶破。
那时,黑暗无处遁逃,都暴露在阳光下,被撕扯成粉碎。
一朝失去势力,就会被万人践踏,那些所有被压迫而不敢说话的人,都会蹦出来,讲出自己的想法。
熊兔的水婚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最开始,此地是一整片的湖泊,第一批熊兔人开船探索此地,填湖造陆,才将这儿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地势宽广的城镇。为了纪念这一次湖泊探险的成功,那以后的每一年,熊兔人都会在十月中旬,天气略微转凉时,在全镇范围内找两个青年男女,平头整脸些的,作为水婚的主角。
在复杂的仪式过后,若水婚的男女彼此有意,就当场定下亲事,促成一对儿,也是圆满。
应家的小姐已经连续四年参加水婚了,熊兔的公子小姐们都觉得有些不妥——风头都被那应姑娘抢了,她们没法子吸引诸位的目光……
是羡慕,是嫉妒。
叩叩叩。
狭长的走廊里站着一个清瘦的姑娘,她对着门缝轻喊着:
“应姑娘,水婚你去不去呀?今年还做新嫁娘么?”顾绝兮笑道,心中早有答案,只是有些恶趣味。
适度的逗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不去,谁爱去谁去,张家的姑娘、李家的小姐,都是适龄又周正的姑娘,没必要寻我去的。”应姑娘躲在顾绝兮为她安排的屋子里,有些微的厌烦。
“原是如此。”顾绝兮点点头,原是提到了人家厌恶的东西,难怪好些时候都会惹得那姑娘不高兴了。
不过,此人的身份依旧存疑。
查不到任何相关资料,兴许是早就被应县长处理掉了,兴许……这姑娘来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