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婚,是一个有些年份的仪式了,为的是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也为撮合良缘。
互相喜欢的公子小姐,也可借此机会表露心迹——这点,倒是与灵渊的连理节相似。
首先,熊兔的两位德高望重的年长者将被选中的少年少女从南北两侧引向中间,正衣冠,再上了船。
奏乐一刻钟,再松开拴住小舟的绳索,让其在湖面上漂动,漂得越远,则二人的缘分越深,来年收成越好。
在赶往水婚现场的路上,顾绝兮听君墨尧介绍了水婚的相关流程。
她有一种……被科普但是又被剧透的感觉。
不是太美妙。
“熊兔的富贵人家并不少,若家家的公子小姐都去看热闹了,我们估计后排都站不上。”顾绝兮说道,平静地望向水婚的方向。
她远远地瞧见穿了正红婚服的少年和姑娘,他们走向了不同的两个地方,然后坐下休息。
姑娘窈窕淑女,少年丰神俊朗,远远地望去,就是很相配的佳人。
“那我可将绝兮举起来看的。”君墨尧笑道,他看着身侧把脸涂得黢黑的小姑娘,将溢到嘴边的笑意又吞了下去。
当真有些引人发笑。
原是换了一个肤色,就能将五官和气质都遮掉大半——她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黑得连鼻子都找不见在哪儿了。
“不许笑我,心中偷偷笑也不行,你现在也是这个模样的,一会儿绝对不会有爱慕者上前的。”顾绝兮面无表情道。
面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煤灰,黑得发亮,现下即便是亲娘都不一定认得,别说旁人了,那点英俊气质,都在煤灰中隐藏。
他俩的肤色,现在算是一个哑光黑,一个亮面黑。
“是,我没笑呢。”君墨尧说道,突然就牵起顾绝兮的手,“快些往这边来,这边有空余的位置。”
“嗯?”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扯着往前跑,跑了二三十步,又生生停下。
裙摆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水婚举行的地方,两岸都有不少人,有的带了小厮婢子,坐在靠椅上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糕点,有的借此机会将自己新做的小物送给大家,广交朋友……
富贵人家的子女,更多的会关注人脉和交往方式。
顾绝兮自己搬了一块石头,惬意地坐下了,一旁的君墨尧蹲下来,按着她的肩膀,“想不想吃东西?我方才瞧见那边有卖糖葫芦和糍粑的。”
“我要糍粑,糖葫芦太粘牙了。”顾绝兮说道,已经感觉到几道不友好的目光,却并不在意。
“好,我去去就回,遇见瞧不顺眼的家伙,直接打飞便是,别的我来处理。”君墨尧嘱咐道,三两下就没了踪影。
许是见君墨尧离开,只剩她一个看起来体弱多病的姑娘,周围的人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要是我啊,生得这样黑,定然不会出来抛头露面吓人的,丢人现眼。”
“哎,妹妹,小声些,就算对方长得丑了,那已经很不幸,这样议论,再被人家听见就不好了!”
“哼,有什么不好的,这般模样还出来抛头露面,分明就是找骂!”